万乘宫。门窗紧闭,帷幔低垂,袅袅青烟从香炉中缓缓升腾而起,宫人们步履轻缓,端着药碗茶水巾帕走进内殿。殿中只有皇帝的咳嗽声,和帝后二人的交谈低语。“渺儿和小七近日相处得如何?”皇帝身着寝衣半靠在床头,笑道,“我听说你让渺儿常去找小七。”“臣妾也不知晓。”皇后摇头笑了笑,“问渺儿,她不说,她道这是她和小七之间的事,不告诉别人。”“这孩子。”皇帝眉眼舒展,笑意从胸腔溢出,“看来她和小七相处不错,没有白费朕给他们赐下的好姻缘。”皇后淡笑不语。宫人端来药,皇后亲自伺候皇帝喝下,温声开口。“陛下久病不愈,身心受累,皇子们心中担忧,想进宫侍疾亲手伺候陛下起居,陛下可应许?”“他们求到你那去了?”皇帝面色微沉,丝毫没有被儿子们感动的迹象。皇后似无所察,轻声道,“臣妾看他们实在孝心可嘉,二皇子妃到臣妾宫中请安时还提到此事,说二皇子心忧父皇,五脏俱焚,每日用膳都吃不下几口,人都消瘦了。”“吃不下饭?”皇帝冷哼一声,“他是为朕吃不下饭,还是为二皇子妃的弟弟?”朕只是对那些尸位素餐的姻亲稍动一下手,他们就急得上蹿下跳,若不是为这些人,朕还看不到他们消瘦的样子!”皇帝脸庞蒙上一层怒色,胸膛起伏,呼吸变得粗重急促。皇后连忙抬起手,轻柔搭在皇帝胸前顺着,一下一下:“陛下莫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手上动作愈发舒缓,仿佛能抚平皇帝内心的波澜,“皇子们怎么可能不担忧您?”皇后柔声开解皇帝,“就如二皇子,他担忧妻弟是表象,内里还是因为您这个父皇,您知人善任,不让冗官占据高位,可二皇子不知道,他以为您对他不满,心里彷徨着急。”“他着急也是着急自己势力大减。”皇帝紧抿双唇,森冷之气依旧,“你别为他们说话,朕难道不知道他们心中如何想?”“臣妾不是为他们说话,是不想陛下为此烦忧。”皇帝不让开口,辛素华不可能真的不开口。她轻叹一声,“父子有隙,您不见他们,他们见不到您,这嫌隙始终在您心中搁着,郁结于心怎么能养好病?”“臣妾倒希望他们进宫伺候您,您若有气,尽管使唤他们,把这气撒出去才好。”“你把他们想得太好了,他们进宫不把朕气得更病就不错了。”皇帝语气和缓许多。“怎么会?”辛素华点到即止,为皇帝呈上茶水漱口,没有再多劝。皇子妃们三天两头给她请安,都是为皇子说情,让她在皇帝面前为他们美言几句。辛素华烦于应对,又看皇帝口是心非,并不是真不想见儿子们,才出言为他们调和。总之,她说完了自己该说的,最后怎么决定都是皇帝的意思。果不其然,第二日,皇帝允了三皇子进宫侍疾。随后几日,其他皇子也进入了行列,只除了本就住在宫中且年龄尚幼的七皇子。诸皇子中,六皇子被叫进宫的次数最少。皇帝又想起他生来克母的事,心有避忌,不愿见他。*“姑娘,前方是五殿下。”从七皇子住所回凤仪宫的路上,迎面碰见进宫侍疾的五皇子,松卉先瞧见人,在辛渺耳边轻声提醒。少女抬眸望去,愉悦的神情瞬间消失,脸蛋冷淡如霜,脚步不停,看也不看五皇子一眼。自上次不欢而散,他们就再未约见过,偶尔碰面也是当作陌路。“渺儿妹妹。”两人擦肩而过时,殷高桓抓住辛渺的手腕,突然拉住了她。“五皇子有何指教?”辛渺转动手腕,将自己的手腕从少年手中抽离,漫不经心又张扬。看着她明媚依旧的脸庞,殷高桓悲哀地发现,她只因为他不告而别生气,但并不关心他离开的原因。“你到底想说什么?”看着拉住她又怔怔发呆的五皇子,少女启唇,“五皇子殿下,你拉住我总该有话要说吧?”“渺儿,你有心吗有情吗?”殷高桓喃喃问。“什么?”少女拧起眉头,“你在胡言乱语什么,难道我何时对你无情无义过?”“我宁愿你对我无情无义,那我就只把你当作皇后的侄女,辛国舅的千金”辛渺无言,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开口道。“五哥哥,你真贪心,什么都想要。”少女盯着他,“你若是想要我对你无情无义,那就别再见我,见到我也别再拦下我。”言罢,少女转身离去。五皇子看着她的背影,这次没有上去拦她。拦住又有何用?她已经定亲。而现在,他们的关系也破裂。[五皇子真纠结,他:()快穿: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