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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做东洗井谢龙王(第1页)

飞燕村几百年来有个传统,凡是有人有意或无意跳进或掉进水井,都必须要洗井。这是本村唯一的一口古井,冬暖夏凉,甘甜滋润,大家靠它养育千秋万代,是唯一饮用水。有人掉进去,就是惹怒龙王,龙王生气,会干旱少水,要杀猪祭龙。请村里的主要劳动力洗井,落水者做东请客。村里的年长者就是最权威的发话者。听到有人跳井,这惹怒村里的老人,老者们垮着拉长着脸面,手持拐杖正来到本堂家门口。一个老人说:“本堂啊,你可闯祸了,自家的娃怎么去跳井,你是听说我村百年传统的,你家娃犯了龙王了,得罪龙王了,还是两个人下去古井。你看那水还能吃吗,污染了。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啊。”王本堂说:“老人家,我也听说,一人一头猪,两人就得两头猪啊,能不能就一头就可以了,眼下只有一头猪啊。”老人说:“本堂啊,这是老传统,两个人在井里,得罪老龙王了,得两个猪头,一个不行,龙王会不高兴的。”王本堂说:“真是两个猪头啊!为什么河里不去,非要往井里去啊,分明是气死我也,真是养了两头蠢猪。”老人说:“是的,杀两头猪,这样才风调雨顺。事情不要过夜。你准备杀猪请客,我通知30个劳力连天连夜把脏水挑完,明天祭龙,不然大家没水喝的。本堂啊,不能犯众怒。”王本堂诚恳地说:“老人家,我即刻就办。”真是祸不单行,一个寻死觅活,丢人现眼,又来个做东请客。本堂是悲愤交加,显得很无奈。家里只有一头过年猪,另外怎么办呢?本堂只得求亲家,都是这门亲事惹的。事出紧急,只得自己亲自出面去找李开云的父亲商量。王本堂来到陈桥村,一脸悲伤地说:“亲家,哎,我是气啊。”开云他爹问道:“亲家,你怎么脸色这么不好。不会出什么事吧?”王本堂说:“就出事了呀。”李开云急忙问道:“叔,什么事啊?”“修莲······修······唉!”因为王本堂心里难过,说话都短气,话语不成句子,泪眼朦胧。李开云焦急地问:“修莲她到底怎么了?”王本堂说:“跳井了!”“哎哟,我的修莲啊,我做梦,都当你是我媳妇,你花费我多少心思啊,怎么就死了?此生谁与我同行啊?你可知我的朝思暮想?”开云悲伤跪在地上嚎。王本堂说:“开云,没死,在家休养,只是她得罪龙王,村里百年规矩,要杀两头猪祭龙,还要请客吃饭,还要洗井。”“没死就好。”李开云心中又云开日出,自语道。王本堂说:“家里只有一头猪,你看,只能来你家借了。”李开云说:“什么借?我拉去,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赶快,我要去照顾修莲。”开云啊,心中此刻就惦念着他的心上人,又急又兴奋,自己借此机会多接触她,培养感情,从前她就不太理他,不冷不热的。本堂看到开云如此表现,说明开云心中有修莲,他坚信自己的眼光,我没看错开云这小子,心里升起一丝安慰。亲家和开云用马车拉上一个胖猪,急切走出陈桥村,肥猪不高兴地马车上哼哼。飞燕村今天有些热闹。村里年轻劳力都在吆喝着跳水。猴子看到李开云拉着胖猪来到飞燕村井边,有人说话了:“开云,是我村的姑爷,够意思,一个猪换个媳妇值得,今晚有酒有肉,哈,大家努力干。”猴子又说:“修莲怎么就不喜欢他啊,她喜欢韩清呗。”李开云说:“兄弟们,我开云不是崴货,晚上敬你们酒,啊,希望在修莲面前多美言几句,你们忙着,我准备酒菜。”飞燕村一个会编山歌的人,即兴就唱山歌:两个哥哥一个妹王家出了三角柜前脚踏在陈桥村后脚挂着韩亲亲三月里来个桃花开蜜蜂采花为谁死梁山伯为祝英台胖猪换来王修莲哎呀一个呀!到处一片笑声。老人家生气道:“你们笑什么,都给我严肃点,我在给龙王准备祭台,你们冒犯龙王,以后没水吃,谁家的姑娘会嫁你们?连讨个母狗都成问题。”有人嘀咕:“老古董,没情趣,咱们正火热呢,稍微燃烧起来一点激情,你一泡尿就给熄灭了。”有人说:“歌王,再来一个。”歌王说:“不敢了,老人家在咒了。”猴子笑哈哈说话:“没事,我家有个花母狗,我给你歌王留着。”“你自己留着用吧。”说着,歌王就用桶水把猴子浇个透湿。又是一片笑声回荡在井边,老古董开始骂人了:“猴子,是不是猴子想日狗,你造孽啊,自古以来,都说龙狗是相冲的,你不想说媳妇了?这里敬龙,千万别提与狗有关的事啊。”老人说。猴子说:“老人家,是你先说的讨母狗成问题。”,!老人问道:“是吗?”猴子说:“是啊!”“大家作个证,我说过吗?”老人问。众人肯定说过。“哎哟,对不起龙王,在龙王面前不能说狗,易经上讲狗冲龙,我老者也说错话了,我给你龙王磕头请罪了。”说着老人就跪在地上,面朝井磕了三个头。猴子怕惹怒龙王,看到老者如此虔诚,他也向边磕头:“对不起龙王,我也错了。”开云来到修莲家。进门见到韩清,韩清怒视着开云,话也不说便走开了。修莲睡在屋内,开云走进床前,轻声地说:“修莲,修莲,怎么样,好些了吗?”修莲静静地躺着,没有声音,显然是疲惫了。要么就是不想理睬开云。但开云不这么想,他只管努力照料,用执着与热情去化解修莲的冰冷,对他来说是好机会。晚上,洗井的年轻伙子与村里的老古董在修莲家吃饭喝酒。大家像过年一样,高兴着呢。修莲的家人不高兴,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看得出开云表现活跃,他敬酒说:“长辈们,兄弟们,大家辛苦了,在此,我先敬长辈酒,祝你们健康长寿,然后敬兄弟们成家后家庭幸福,没成家的,尽快成婚。”有人说:“你都跑到我们村来抢姑娘,我们往哪里搁?”“听说修莲不想嫁给你,他爹逼婚才跳水的,你主动退出就好办,这么好的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都怪李开云。”李开云笑着说:“我喜欢她,我没罪,你们要是也喜欢她,也没罪。”老人家说:“你们年轻人,说什么酒话,自古以来,都是媒约之言,父母做主,休得无礼,你们要是到陈桥村娶媳妇,他们收拾你们作何感想?饭后你们还要干活洗井,明天我还要拜龙王,明天就可以挑水吃了。这日子,你们洗井够受吧,不舒服吧,今夜必须洗完,明日蓄水。”有人说:“你们这些老古董啊,棒打多少鸳鸯,祸害多少有情人啊。”这声音说得小,老古董没听见。如果听到,一定会被臭骂一顿。年轻人则迎合着:“是啊。”老古董嫌年轻人闹,都走开了。轮到开云去给韩清敬酒:“韩清,不要老不高兴,我敬你!”韩清说:“去你的,你把修莲害得好苦,差点要她的命,你不配给我喝酒!”李开云说:“我是明媒正娶,他爹同意的,我也喜欢她。”韩清说:“我难道不喜欢她?”有人出主意:“你们干脆比试,谁赢谁娶她。”有人问:“其他人可以参加吗?我呀也参与比。”又有人问:“大家说怎么比试啊?”“摔跤,肩膀落地算赢,还可以比文啊。”山歌王说,“这倒是个好办法,韩清你敢不敢?”韩清无语,心想,自己本来就没希望,为了修莲,他要做最后的努力,他坚决地说“可以!谁怕谁!”众人鼓起掌来。目光一下集中到李开云的身上。开云无语,他感到自己受到侮辱,好强的心一下燃烧起来,说道:“好,我答应,免得说我是怂包。韩清,你得跟修莲说好,怎么决斗?咋们俩作个了断。”韩清说:“斗就斗!谁怕谁啊。”李开云说:“好,酒一口干,一言为定。”咣当,两个不服的酒杯碰到一起,酒都溅出来,然后双方仰起脖子一口下肚。“够汉子,爽!”疯狂的掌声与吆喝声飘进屋里。亲家俩出来看热闹。其实这些,在屋里的修莲都听到了,只是她想起身,就是没有力气。她担心两人打架,再惹出麻烦。当前,自己也有些悔恨,给家里添乱,心中不是滋味。“开云,你胡说,老子的彩礼都给了,也收了,亲家也答应,修莲已经是你的人了。”开云他爹用手指着说。“爹,不关你的事,我是汉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反悔。”李开云酒后大声说,脸被酒烧红了。开云他爹丧着如同马脸说:“你啊,真是脑子被牛踢了,你能不能少喝点尿。”“你儿子不是孬种!”开云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说给修莲听的,当然也是酒在血管里鼓动造成的。年轻人都争强好胜。韩清说:“开云,我奉陪你,下个月就斗。”王本堂没说话,静静地听,左右为难的他,只好顺其自然了,他本来就憔悴了。王本堂说道:“亲家,我也很无奈了。”开云他爹说:“我知道,难为你了。”清晨,老古董穿着黑色的长袍,头顶瓜皮帽,帽子上斜插着山鸡毛,手持铃铛,有节奏地摇动,发出叮叮铛铛的响亮声音,十分悦耳。他走在最前头,因为风湿痹症,腿脚不利索,走起路来一颠一簸的。小孩子在他后边笑着学他走路的样子,他也不生气。村里两个年轻人头戴红布,抬着羊皮鼓,有力地敲打。“咚咚”响,震得让人心颤抖,锣声也“恰恰”有节奏地伴奏着。四个人抬两个耳朵直立、只有眼睫毛、龇牙咧嘴的“八戒”脑壳在后面蹒跚行走。,!两个猪头供在井边,碗里有酒有茶。老古董,带着戏班子,左三转右三转围着井绕圈子,神情严肃,仪式讲究。然后,老古董手持香烛,叩拜龙王:“龙王在上,弟子教子无方,多有得罪,请别怪罪,今天诚心诚意献猪头一对,诚心诚意献好酒好茶在此,保风调雨顺,龙泉甘美。一叩首,又叩首,再叩首,鸣炮,仪式完毕,退场请水回家,请水回家嘞,请水回家嘞!”井边炮竹声声,香烟缭绕。口渴的人们排着长队挑水。老古董微笑开来,带着戏班子,敲锣打鼓退场回家,因为年老牙齿脱落,嘴巴凹陷,虔诚地不断说着变调:请水回家嘞。修莲硬是煎熬了一夜,开云与韩清轮流守候,这对情敌忘掉仇恨,一心护理修莲。天快亮时,守候的开云有些疲倦。他听见修莲在说胡话:“死就死,韩清,韩清,下辈子我做你的女人。”开云用手去摸额头,发现很烫。像是发烧的样子。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她心中就装着韩清,他叹了口气,有种近在咫尺,心却在天涯之感。我怎么才能走进她的心灵?他走出门外,看天空的星星好遥远,我是哪颗星?她又是哪颗?乌啦河里的水在呜呜流淌,仿佛读懂他此刻的心情,心闷的他有些痛,眼泪也控制不住,独自一人到乌啦河边,捧水洗脸,他自己也分不清,是河水还是泪水在脸庞流淌。早晨的风飘过来,他思绪稳定片刻。意识到修莲发热,应该回去报告。“叔,您快起来,修莲发热,说胡话了。”李开云站在王本堂的房间门口喊。“嗯,开云,知道了。”王本堂答道。王本堂昨夜睡得不踏实,眼里有血丝,眼睑发泡。他心事难了,心绪不宁。王本堂叫道:“修莲,修莲。”修莲没回答。“爹对不起你!”本堂号脉,脉轻取浮大,数,重按无力。“风寒闭阻,七情内伤,是发热了,长时间不吃东西,脉道无力,胃气无力。”本堂说,“叫韩清抓药煮汤。”李开云说:“不用叫他,你开方,我抓药,我比他识字多。”王本堂提笔从左往右书写方,可是手抖得厉害。“开云,你记录,九味羌活汤,加党参三钱,适量大枣、生姜。”韩清听到动静,也起来了。韩清说:“李开云,你会知道药的位置?小称你会计量多少钱?别装,不懂装懂皮泡眼肿,让开。”“好好,都是为了莲,快些好,你就麻利点。”李开云让步说道。:()你呀就缺一味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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