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里面传来女人声音,略显急促。
棠妹儿等了一会儿,Dr。刘来开门。
是个妆容时髦的女人,最多三十岁,看成就,她的年纪就显得十分年轻了。
Dr。刘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棠大状,实在不好意思,是我的秘书弄丢了预约,我不知道你今天会来,所以约了佑少问诊,你们的时间碰到一起,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我只是来拿文件,马上就走,希望不会打扰你们。”
“不会,不会,我这就把文件整理出来。”Dr。刘把人让进来,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
宽敞的沙发上,靳佑之斜靠着,一个人占了全部位置,他穿着一件深色西装,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随意过了头。
上次两人在老爷子那大吵了一架,快一个月没见过面,棠妹儿不理她,他也不理棠妹儿。
就像不认识一样。
棠妹儿捡桌前的椅子坐下来,“靳生叫我把这半年的记录都带回去,所以,Dr。刘请不要有遗漏。”
“我明白,”
Dr。刘捋了一下头发。
这已经是她第五次拨弄头发了。
棠妹儿心里默数了一下,扭头去看靳佑之。
二少爷神态散漫,还是平时那副样,可当她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靳佑之裤子时,却发现了诡异——鼓鼓囊囊一团,男性指征格外明显。
棠妹儿微微一愣,靳佑之似乎也有所察觉。
下流坯子永远改不好,他炫耀式地分腿,隔着裤子还故意立了立。
流氓叫嚣。
棠妹儿冷笑一声,把头转回来。
“听说,Dr。刘和靳生是朋友?”她问,好像不经意在闲聊。
“我们是爱丁堡医学院的同学,严格来说,靳生是我的学长,我刚入学,他就转念商科了,”Dr。刘语气流露遗憾,“我是怕辛苦没读下来,靳生退学时只差一张毕业证,实在可惜。”
棠妹儿点点头,内心却很震动。
她第一次知道,靳斯年原来读的是医科,想想他不穿西服,改拿手术刀站在无影灯下的模样,有点陌生,又有点色|情。
棠妹儿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桌子,像无意动作,却是她提醒自己回归当下。
“棠大状,文档都在这里了。”Dr。刘将文件袋递过来。
棠妹儿点齐,“谢谢,那不打扰,我先回去了。”
棠妹儿离开诊所时,靳佑之仍旧懒洋洋地靠在那,从头到尾,他一句话都没说过。
外面天空阴沉,没下雨,只是阴。
不见阳光的红港,冬季仍然很冷,棠妹儿将围巾缠好,快速坐进车里,文件放在副驾座椅上,她再次扫了一眼。
褐色牛皮纸,一根白色细线牵拉着塑料扣,安静无言。
文件不会自己讲话,但它上面每一个字都阐明了态度。
过去半年,靳佑之整日花天酒地,白纸黑字,记录在案,其中一晚他睡了四个模特,竟然还有脸记下人家的名字和三围。
钟齐把文件卷成筒,在手里敲了敲,“要不是看到这份记录,Simon,我实在不敢相信,有人每天除了吃饭睡觉,睁开眼睛就是玩女人。”
“靳二少体力也太好了吧。”
“佑之干的荒唐事还少吗。”靳斯年没什么表情,他越过棠妹儿,去吧台给自己倒了杯酒。
“荒唐好,他越荒唐越好,看住靳佑之,就是看住庄家,省得他们碍事。”钟齐笑着又问棠妹儿,“你去取文件时,确定是Dr。刘亲自给你的?”
“确定,Dr。刘给我的都是原始文件。”棠妹儿回答完下意识去看靳斯年。
靳斯年立在落地窗边,正在饮一杯波本。
一千平方公里的红港做背景,男人隔着杯子望向棠妹儿的眼神很冷,明亮光线勾勒出的身影,叫人心生畏惧。
棠妹儿情不自禁地抿唇,回收视线,她很怕靳斯年那种目光,像猎人看猎物,惋惜中透着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