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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柏雪飞自由 夏临泉挨打(第1页)

1从来好事不坚牢,就如卦义祸中藏。乾三连,坤六断,六断可以变仰盂,更可覆碗盖中央。这就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的古人哲理。柏雪飞是后半夜被逮住的。经过半个月的集体忙活,母猪原上的玉米几乎被收割殆尽。按照赵克华的命令,五人分成两组,一组由二人组成。二人上半夜,二人下半夜。陆兆勇负责随时监督和督查。他们在前门拴了一条狗,料定柏雪飞不会从南门进,只会从北墙翻进来。于是,五人研究确定了一个绝佳位置,柏雪飞只要翻墙进来,就会被活捉。开始的几天,五人很是失望,认为这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哪有犯了案不跑的远远的道理而回来送死。陆兆勇很是光火,但又无法,为了升任,硬着头皮往下撑。就在地上的附着物几乎看不到时,奇迹发生了。下半夜换了岗不久,陆兆勇实在困得受不了,就回到屋内休息。半小时光景,一位值班人员眼尖,看到一个黑影上了墙,另外一个组员也看到了,小声的说道:“要不要马上报告陆队长?”另一个人捂住了他的嘴:“报什么报?赵主任说了,见人就抓,不能让他跑了。柏雪飞和陆兆勇同宗,你向他报告,他有放走柏雪飞的可能。”另一个组员点了点头。墙上的柏雪飞观察一段时间院内的动静后,确认无碍,一个跃身跳了下去。刚一落地站直身,两把枪就对准了他:“不许动,我们在这等你多日了。”柏雪飞露出悲哀的神色,随后他被带回东陵镇,秘密关了起来。路上,柏雪飞多次直视陆兆勇,想让他把自己放了。可陆兆勇暗示他寻不到任何机会,柏雪飞终于作罢,生死由命不由人啊!赵克华拍了拍陆兆勇的肩:“早就看出你是一名有能力的人,果然没让我看走眼呀!”随后他让陆兆勇回去,把准备好的宣传单贴到东陵村的各个主要路口,就连村部的东墙上也贴一张。陆兆勇一看是批斗柏雪飞的通告,立马不解:“赵主任,这批斗为何不贴东陵镇的大街小巷,为什么只贴在东陵村?”赵克华把手一挥:“让你去贴,你去贴就行咧,哪有那么多的废话。”陆兆勇把头一低,马上顺从听话的样子,心里却在骂道:不按常理出牌,这龟孙又在计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陆兆勇回到东陵村,把告示贴在村口,在村部的东墙上也贴了一张。这立马引起了李晓娟的注意,出于好奇,她走到通告前一探究竟。不看还好,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通告:罪犯柏雪飞已经逮捕,为了惩治犯罪,以儆效尤,特定于七日后在东陵镇举行公审大会,审判杀人犯柏雪飞。李晓娟的心立马紧张起来,一种必须救柏雪飞出来的潜意识立马从心中升起。她快步回到屋内,“扑嗵”一声跪在柏金氏的床头:“娘,雪飞被逮住了,我必须要救他出来。”柏金氏摇摇晃晃坐起身,立马老泪纵横:“在哪里?我找那个畜生算账去,就是死我也要死在我儿子面前。”“娘,”李晓娟把柏金氏扶躺在床上:“你去是没有用的,只有我能救雪飞出来,姓赵的是冲着我来的。娘,雪飞只要回来,你就把真相告诉他,这一辈子我李晓娟只爱他一人。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柏家的血脉保住,把孩子生下来抚养长大。”说完话,李晓娟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原坡上。2夏临泉看到了张贴的告示,赶忙去找陆兆勇,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狂斥狂责:“你说你这人,多么精明的人,你说你怎能让姓赵的逮住柏雪飞,你不是这原上的人吗?怎么连一点感情都不讲?让姓赵的逮住柏雪飞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只能被人吷,被人骂。”陆兆勇盯着夏临泉看,突然张口:“当初赵主任让你去就好了,逮住柏雪飞后就能把他放走,对吧?”陆兆勇开始激动,声音变大,故意掩盖他不作为想当主任的内幕:“你可知道除我之外还有四个人,赵主任是安插了眼线的,我想放,那四个人能同意吗?不是我不想救他,而是无能为力,人家手小权大不用拳头就能把人打死。”夏临泉坐在凳子上喝茶,慢慢悟出其中的端倪:“这次赵主任设陷阱把柏雪飞抓住,背后的事不是那么简单,恐有大事发生。”陆兆勇连头都没抬:“能有什么事,告示只贴在东陵村,谁人不明白,他是冲李氏去的,李氏怀了他的孩子,他毕竟要娶李晓娟过门。李晓娟呢,看到告示就走了。事情已经明了,她只要去,柏雪飞就能不被公审,就能放回来。”夏临泉站起,睁大了眼睛:“哦,告示只贴咱东陵村,这姓赵的太有心机了,那,李氏只要去找赵克华,正中下怀,就进入圈套了!哎呀,你看到她走,为什么不拦住她呀?这一去凶多吉少。”陆兆勇生气的斥责夏临泉:“你晃来晃去干什么?你一个局外人,你急什么?李氏去了不是正好吗!柏雪飞救出来,天下不就太平了吗?没有事端了吗?。”,!“你,”夏临泉指着他:“你懂狗屁,有去无回,你知不知道她主动送上门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吗!”陆兆勇的眼光变得轻蔑,随后就是一副居高临下姿态:“你看你,人家已经怀了赵主任的孩子,人家一家三口团聚,你一个小小的队长紧张太过了吧!”夏临泉没有为之降低自己对此事的愤慨:“可惜,可惜呀,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陆兆勇看着夏临泉一副主观思想的样子,顿时气往上涌,冲着夏临泉大怒,唾沫星子飞向夏临泉:“人家是去找赵主任,那就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说人家,你呢,梦雪那不叫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你自己看一下母猪原上的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谁看你的眼光是正常的。拿心比自心才能见真心,是人不要说“可惜”二字,现在就这样,做好平民百姓就万事大吉。”夏临泉:“说他,你提我干什么?”陆兆勇:“不说你,你不长记性,掌握好自己的位置别把话闪了自己的舌头。”夏临泉从此次对话对陆兆勇有了全新的认识,这家伙看问题看得准,看得透。当天晚上,柏氏一族的人聚集了一百多口堵在陆兆勇家门口,要求陆兆勇带人去救柏雪飞。刚开始陆兆勇吓的不轻,后来才壮着胆老鼠一样与大家见面。他用敏锐的目光扫视一圈后声色俱厉的说:“不是我不去,去了也没用,我从镇上来的时候,赵克华从县里又调了人过来,加上镇上的二十多人,咱们干不过人家,人家手里有枪呀,非常时期,咱就省省吧,别再添乱了,再说了,李晓娟已经去救人了,咱就等好消息吧,踅摸三天以里,柏雪飞就能回来。”大家窃窃私语,因为没有好的见解与办法,逐渐走开,各自散去。3李晓娟是在未时三刻到达东陵镇革委会大院的,院里院外的气氛明显不一样,院门派了两名站岗人员,气派威武。两人见到李晓娟来到,立马敬礼,其中一个人说:“进去吧,我们主任等你多时了。”李晓娟往里走,楼道外站着柏世豪和克壮之人。她走上为数不多的台阶,故意不问柏世豪问克壮之人:“你们赵主任在哪?”克壮之人彬彬有礼:“请跟我来。”在二楼靠左第一间房子,克壮之人停住脚步,亲自打开门:“请进,赵主任在屋内。”李晓娟进去后,房门就“咣”的一声响关上了。柏世豪在楼下气的横眉鼓腮:“什么女人,太傲慢,太无礼。”赵克华看到李晓娟进来,立马起身,满脸堆笑:“走了那么远的路,快坐,快坐下来休息。”李晓娟没有理睬他的殷勤,直接说出来的目的:“我是来求你的,希望你把柏雪飞放了。”赵克华高兴的故意傻楞片刻,还是让李晓娟坐下,毫不避讳的说:“我就知道你看到告示会来,我就直说了,在庄场我发过誓,此生一定娶你为妻,你只要答应,这次来就不要走了,婚后三天,我必把柏雪飞放了,他可以自由的回家孝敬他的母亲。”“不行,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否则想娶我,除非娶一个死人。”“什么条件?”“必须立即放了柏雪飞,第二,婚后不许碰我。”赵克华眨了眨眼:“第二个容易答应,第一个有些牵强,你让我放人,如果我放了,你又反悔了,我上哪儿找人去?”“不放是吧,不放拉倒,”李晓娟起身就往门外走,赵克华没有制止她,这让李晓娟放慢了脚步。这时赵克华不紧不慢的说:“你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提条件的,如果你不按我设计的方案走,柏雪飞公审过后估计要在监狱里过上十年的时间。试想,十年之后回来还有娘吗?”李晓娟顿时气往上涌,冲到赵克华的面前:“你说,你说你的条件。”赵克华两手一摊:“我没有条件,只要结婚,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什么都可以谈。”李晓娟:"我要亲自看到你把柏雪飞放了,给我写保证书,永远不要去抓他,不追究他的责任。”赵克华站起:“你也要给我写一封保证书,结了婚过后永远不要背叛我。”救人心切,两人达成了协议。4一个娶妻心切,一个救人心切,在完成了结婚登记后的第二天,两人在宁民县城举行了结婚仪式。最隆重的仪式,最多的来宾,最美的新娘雍容华贵。赵克华站在李晓娟身旁,怎么看都不协调,像唱戏旦角配个丑角,所有的来宾都大跌眼镜,柏世豪本不想来,考虑上下级的关系,又不能不来。他冷峻的看着台上强作欢笑的李晓娟,一个高挑的女人,怎么就嫁给了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夏临泉,陆兆勇,柏蓬启和一些平时阿谀奉承的人也来了,每一个人都对台上直视,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充满惋惜。宾客大多来自农村,没有见过婚纱,更没有见过城里的筵席,大家嗨吃嗨喝。,!大约三四点钟的光景,宾客逐渐散尽,赵克华拥着李晓娟上了吉普车来到东陵镇,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吉普车在镇政府大院停下来。没过多久,几人把柏雪飞带了过来,坐上了另一辆吉普车,那辆车先走,赵克华坐在车后。两辆车一前一后在官道上行驶,最后在通往东陵村的原坡上停了下来。柏雪飞下了车,多天的暗无天日,让他狼狈不堪,蓬头垢面。克壮之人向他明示:“你自由了,完全不用东躲西藏了。”柏雪飞正惊愕间,吉普车往后倒车,与后车靠的很近,灯光依然能把柏雪飞照的清晰。李晓娟脚步沉重的走了过去,多月之后的再次见面,恍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脚就如灌了铅,沉重的心像能马上停止跳动。柏雪飞就像一位巴望着母亲归家的孩子,巴巴的看着李晓娟向自己靠近,靠近,再靠近,近了,近了,再近了!他迷茫的看向李晓娟,表情麻木,神情黯淡,面对眼前这位漂亮的女人,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李晓娟的心情最是复杂,面对心中所爱的人,身不由己已是别人的妻子,这种万箭穿心般的滋味无法形容,她万分悲凉,万分凄楚又十分关怀的说:“从今晚开始,我们今生已经陌路,母亲大人在家躺着需要人照顾,她会告诉你真相,请君走好以后的人生,请君忘了我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水性杨花的女人,见异思迁的女人吧!”说完话,李晓娟悲痛欲绝跑向吉普车,车子很快启动,又一前一后向东陵镇驶去。到达东陵镇后一车停下,另一辆车向宁民县城驶去。车身有些颠簸,赵克华爱怜的伸出手轻轻拍她的手:“看开些,一切的不愉快都会过去。”5柏雪飞怅然若失待在原地很久很久,因为穿的单薄,凉意袭来,全身凉冰冰的,凭着记忆他回到了家。当他打开门,内室的柏金氏有气无力的说:“谁呀?是小娟回来了吗?”柏雪飞再也禁不住眼泪扑到床头就开始痛哭:“娘,孩儿不孝,孩儿让这个家蒙羞了。”柏金氏立马呵斥儿子:“什么蒙羞了,你在怪晓娟是不是?你咋连这个理都理不清哩,如果不是晓娟想保住你的养猪场她能就范吗?凭她的个子,凭她的人品,她能看中赵克华那个畜生吗?不要忘了,李晓娟在李家园,可是媒婆给说了十几个都没有一个看中的,有钱人多的是,她就看中了咱这穷家破院出来的穷小子!她白天黑夜帮你打理臭烘烘的养猪场。”“娘,”柏雪飞打断母亲的话:“他与别人有奸情,还怀了孕,就不是一个好女人,今后不提她。”柏金氏极力想坐起来,但无论怎样挣扎就是坐不起来,柏雪飞伸出双臂为母亲助力坐起来,在她身后垫了一个枕头。柏金氏开始向儿子讲述李晓娟只给她一人讲的秘密,最后追加赘述:“一个女人的伟大是她把一个男人装在心里,运用智慧把生活的苦降到最低。换句话话说,一个女人如果不帮助他的男人完成事业,那么这个女人不要也罢。李晓娟则不一样,她不单运用智慧怀了咱柏家的孩子,还给你攒下不少的钱。这样的女人是恩人,是咱柏家的大恩人。”柏雪飞听后,一股无名的酸楚涌上心头,他悲哀的说:“如果一个人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要再多的钱有啥用。”镇定过后,柏雪飞问母亲:“我大呢,怎么没见我大?”听到儿子问大,柏金氏又是悲从中来:“你大听到你杀人的消息后,一口气没上来就去了,走时,死不瞑目,那是想见你!几个人帮着合拢嘴说了很多的话,你大才勉强合上了嘴,闭上了眼!是夏队长好心帮助把你大埋葬了,也是他帮忙清理了养猪场内的所有猪仔,按斤计价分给了每一户人家。钱我都给你收着呢,人是好人呀,你要记住人家的好。”柏雪飞的头懵了,一片空白,痛苦让他无力支撑身体,坐在了地上:“大呀!儿子不孝呀!你把儿养这么大,却不能为你送终,是孩子的耻辱呀……”柏雪飞痛哭流涕。柏金氏理解儿子内心的苦,没有劝他,待柏雪飞趋于冷静,她才问道:“你回来了,晓娟咋没回来?”柏雪飞麻木的说:“她回不来了,现在已经是赵克华的妻子。”柏金氏的喉咙一阵鼓动,立马痛苦至极,扑张着双手:“孩子呀,你这是为我们家做出多大的牺牲哟!这都是为了我们柏家呀,孩子呀,你真伟大呀,雪飞对不起你呀,我们柏家对不起你呀!”柏雪飞的眼神中好像什么都没有,恍若这个世界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唯独母亲的悲泣一声声的钻进耳朵,但都是无动于衷表现的麻木。一切的经过明镜,一个女人的伟大跃然眼前,但又该怎样面对这漆黑的夜呢!这一夜必将痛苦至极。6赵克华为李晓娟精心安排了三天的时间。赵克华与李晓娟来到酒店的顶楼,房间装饰的富丽堂皇,营造出一种浪漫而又复古的情调。,!当李晓娟听到水“哗哗”落地的声音后,立马起身向门外走去,慌慌张张至楼下,却发现唯一的出口处有两个人把守着,要想逃出这个酒店是绝对不可能的。再看远处,一辆吉普车停在不远处,克壮之人正在悠闲自得的为自己点烟。李晓娟倒吸了一口凉气,赵克华老谋深算,为了防止自己逃跑,早已做了安排。李晓娟悄无声息回到房间,赵克华披着浴巾正巧走了出来。李晓娟做贼心虚,拍了拍“咚咚”乱跳的胸口。赵克华轻微的笑道:“这么激动干嘛?该你了,去洗吧,折腾一天了,洗个澡舒服。”说着话,赵克华从衣柜里拿出白绸睡衣递给李晓娟:“给你买的衣服,都是让人从上海买的法国货。”李晓娟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哗哗”水落地的声音响后,赵克华的嘴角露出了笑意,好似在说,想跑,哪里逃,在我的眼皮底下,你能跑掉?李晓娟在浴室内洗了很长时间,赵克华知道她在有意拖延时间,不去催她。他目光坚定,嘴含笑意,和我斗智斗勇呢,来吧,看你可能斗得过我。李晓娟再作痛苦的思想挣扎:寻短见,不可能,因为肚里有柏雪飞的骨肉。时间耗的越长,自己会更尴尬。想的太多,令她心烦,她把心一横,擦干身子,穿上服饰就出了浴室的门。赵克华有意在等待这一刻,出水芙蓉绝对的美,只看到李晓娟的秀发是湿漉漉的,白色的睡衣随步抖动,步态轻盈。赵克华眼看的直了,赶忙把身子挪在一边,让李晓娟坐下。李晓娟旁若无人的坐下,开始摆弄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赵克华把一旁的一个精致皮包放在了李晓娟的面前,李晓娟装作从容的说:“什么意思?”赵克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但他极力克制自己:“包,以及包里的东西都是你的。”李晓娟迟疑了一下,慢慢伸出手去拉开皮包的拉链,一沓一沓捆好的钱呈现眼前,有十几捆之多。赵克华在身后轻声的说道:“这是今天的礼金,你已是我赵克华的妻子,今后所有的钱都由你保管。”李晓娟盯视了钱很久,把拉链拉上之后放在一边,继续梳弄头发。这时,赵克华从身后搂住了李晓娟,温柔的说:“晓娟,从今天开始,我对你绝对忠诚,绝不背叛你,你也要对我好,我们共同努力建设咱们的家。我一定能让你幸福的生活。”李晓娟仍不为之所动,仍是把头梳理。半小时过后,赵克华站在了床边。李晓娟回转头看到了他的脸。她收起双肘,往前一倾,随后翻身坐起,仰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赵克华,你标准就是一个坏种,我可歌可泣的青春都毁你手里了。"7第二天,赵克华把李晓娟带到离流峪飞瀑风景区不到二公里的一座小洋房里。外观上看房子小巧精致,走进屋内方知装饰的很讲究。柜子里全是给李晓娟买的各式女性服装,每一件在东陵镇市场上都看不到。一张床最是讲究,全是红木打造。床上铺着镶有凤凰图案的红色锦缎被褥,一切都是崭新的。李晓娟正审视间,赵克华把一串钥匙递给了李晓娟:"这是我给你买的房子,也是咱们今后的家,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就在这座房子里把孩子抚养长大。”李晓娟不言语,看了他一眼,迅速离开。午饭,赵克华亲自下厨,一阵“叮叮当当当叮叮”响后,三菜一汤好了,亦是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李晓娟向他投去怀疑的目光,这个矮小的臭男人也会做饭?赵克华好像看出了李晓娟的疑惑,向她说:“我以前是勺勺客。”李晓娟矜持的尝试味道,咀嚼两下,真是生熟正好,味道极佳。赵克华为她夹菜,倍感关怀的说:“看到你在臭烘烘的猪棚里干活,我就着急,如今你已远离那个地方,生活完全变了样,吃的,穿的,住的样样都有,都是母猪原所不具备的,这就是我赵克华想要给予你的生活。”饭后,赵克华让李晓娟去休息,自己去洗碗,刷锅。李晓娟站在二楼的窗户边眺望,这里的风景的确很美,远离城郊,安静。感觉困乏,她脱了外衣上床休息。赵克华看到她的睡姿,不由得自言自语:“美是瀑布式的披肩发,美是宽宽窄窄,窄窄宽宽的曲线纹理。”深夜,李晓娟看了一眼赵克华,他正在熟睡之中。即时想到了柏雪飞,想到了与他新婚之夜的尴尬,更想起了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8第三天,赵克华给李晓娟一个大大的惊喜。上午十点,赵克华拉着她的手走进了下行五十米不到的一座房子。门被推开,李晓娟惊呆了,年迈的父母站在门内正眉开眼笑。李晓娟扑上去把母亲搂在怀里,激动的尖叫。本来李晓娟还在为这一件事发愁,腿骨骨裂住院期间娘屋里没有一个来看她的。她心里清楚,娘家的父母,哥嫂可能认为她给家里丢了脸,真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相见。李父解释:“赵主任亲自上门诉说了你们相爱的经过,还说你怀了他赵家的孩子,说把我们接到城里,等你生下孩子,我们好帮忙照顾,这不,房子是赵主任给我和你娘买的,说表示他对我们的孝心。”,!李晓娟看向赵克华:“你可真有心。”赵克华笑道:“你想不到的我一切都想到了,所有的表现都是为了你”!李晓娟心头一震,马上躲过了赵克华那火辣辣的眼神,从那眼神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迷恋程度已经到了不可复加的地步。母女二人有说不完的话,四人共进晚餐。二人回到家,刚关上二楼的门,赵克华就急切的说:“晓娟,我要给你惊喜。”李晓娟不语。赵克华从床头柜里拿出几盒首饰,均是闪闪发光的金制品。他先给李晓娟的双手戴上金戒指,然后给她戴上金耳环,金项链。这三样东西的佩戴,映衬的李晓娟更是光彩照人,楚楚迷人。这时,赵克华来到李晓娟的面前,单膝跪地:"今晚在你面前立誓,今生今世会好好爱你,好好疼你,让你幸福。谁要敢碰你一个手指头,我赵克华绝对让他死的很难看,我说到做到。”李晓娟白了他一眼:“什么意思?含沙射影说给我听是不是?谁碰我?”赵克华中毒太深,像在诉说埋藏心中已久的心里话:“两个人的幸福像两个火车头相撞,撞了过后又像两个棉花团互相融合,如果这个时候有不该的人出现,一切的后果都难以控制。”李晓娟顿时明白,这是在给自己打预防针,只要自己出轨,被出轨的那个人就会遭殃,不会有好下场。李晓娟抬头看了一眼赵克华:“你是一个内心无比阴毒的人。”赵克华直视她的眼睛:“因为在乎,所以严谨。我不需要你对付,你只要默默享受我的付出就行!”第四天,赵克华把李晓娟带回了东陵镇。李晓娟的装扮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大跌眼镜。柏世豪也看到了呢子风衣下合体的旗袍,金光闪闪的首饰。李晓娟旁若无人随赵克华进了办公室。稍作安排后,克壮之人与柏世豪到母猪原上宣布,即日起,陆兆勇升任东陵村委会主任。赵克华小解的时候,李晓娟俟到柏世豪的身旁,故意煽凡事点火:“君有嫉妒恨吧!"这句话扰乱了柏世豪的思绪。9当克壮之人在东陵村臭烘烘的牛棚前宣读正式任命陆兆勇为东陵村革委会主任时,台下顿时“唏嘘”声一片。有些人立马明白这是他蹲点守候逮住柏雪飞立了大功的结果。“自己升官了,别人家的日子却没法过了。”议论声不绝于耳,柏雪飞在人群中耷拉着头。陆兆勇红着脸尴尬正式上任东陵村主任。广大社员散去,柏世豪留住了柏雪飞,柏雪飞仍是不想抬起头来。柏世豪拍了拍他的肩:“人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有些东西丢失了就再也找不回来。坚强些,这样消沉可不是你柏雪飞所为。”柏雪飞抬起头,一脸的茫然:“世豪,咱是一族同宗的兄弟,你说,像我这样的情况,家里只有年迈的母亲和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柏世豪颐指气使:“女人没有了没关系,咱得奋斗,有本事有钱了再去找一个。”“可她都是为了我呀,她是在做牺牲。”“说的好听是为了你,其实是为了她自己。只要有大把的钱花,谁愿意跟你活受罪,整天在臭气熏天的猪棚里干活。”“可,她,她。”“她什么她,别再想她了。这次你算是栽了一个大跟头,但也没事,只要你总结经验,相信你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到那时,娶钟意的老婆不难。”柏雪飞站起,楚楚可怜:“世豪,你见到她了?”柏世豪白了他一眼:“别神经兮兮的好不好?你切记,只要自己有本事,男人绝对能娶到好女人。”这句话根植在柏雪飞的记忆里,成为他今后人格改变的催化剂。柏世豪与克壮之人走后,陆兆勇不失时机出现在柏雪飞面前,几近殷勤,欲盖弥彰:“雪飞侄儿,不要怪叔当日不救你,我实在没有办法,那四人都是赵主任的人,我只是一个傀儡没有实权,只有听话的份。”柏雪飞轻蔑的看着他:“这下好了,逮了我,媳妇没了,你也由副转正,平步青云,这是你的实力所在,可贺可贺了。”柏雪飞一抱拳,转身而去。陆兆勇杵在原地。夏临泉回到家把陆兆勇升任主任的事说给梦雪听,坐在板凳上感叹:“作为队长没能阻止柏雪飞回来,让他直接被抓,中了赵克华的奸计,他的奸计得逞。我咋这么笨呢?脑子这么没有用了!"他用手捶向自己的头颅,一副恼弄的样子。梦雪挺着大肚子走到他身边,伸出手安慰他:“别想那么多,累,原上烦心事多着呢,你能管的完吗?谁跟谁,谁嫁谁,那是改变不了的命运。”夏临泉感慨:“揪心呀,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还惹的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10新官上任三把火,从那天开始,东陵村所有社员都收到了印发的学习手册,作为一种任务,必须熟背手册里的语录。从那天起,母猪原掀起一股学习的热潮。,!一些人和事,如过天,就如昨天。个月,尚能记忆犹新。如过年,就逐渐淡忘了。就在这个时间段,一个被判三年零六个月,一个被判四年零两个月的柏世俊与陆兆国先后回来了,回到了生他们养他们的故乡母猪原。柏世俊被剃光了头,比起以前苍老了许多,脸上的观骨凸起,神情比以往收敛了很多。回到县城南关供销社旁的四合院时,院门锁着,屋子早已经没有人住,他根本不知道大弟柏世卿怕被批斗,早已躲到婆娘的乡下去了。他没有想着去开门,首要任务是找到吴秋怡,她才是回来必须要见的人。三年过去了,宁民县城没有任何变化,他只身来到吴家巷,凭着记忆找到吴秋怡的家。三个孩子在门口玩耍,最大的是个女娃,她“嘿嘿”的笑,好像牙缝里蹦出一句话“嘿嘿,弟弟妹妹听话。”柏世俊惊愕怎么有三个小孩?难道吴秋怡结婚了?正思绪间,吴秋怡从室内出来看到了愣怔的柏世俊,她头一低装作没看见,赶三个孩子就进了屋。柏世俊跟着进了屋,喊了一声“秋怡。”吴秋怡猛一转头,恶狠狠地说:“别喊我,我不认识你。”“秋怡,你别不理我,来找你,希望你给我机会,我们在一起过日子吧,我会拼命努力挣钱。”孩子惊恐的看着这个陌生人,吴秋怡冷冰冰的说:“我们已经离婚了,复婚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柏世俊一听“绝对”两字,“扑嗵”一声跪在吴秋怡的面前:“秋怡,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我会洗心革面,发誓重新做人。”吴秋怡一脸的轻蔑:“重新做人,你都多大了,还重新做人,几十年都没把人做好,还怎么重新做人?机会早都给你,只是你没把握好,怪不得别人。”“秋怡,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的生活中不能没有你。”“柏世俊,”吴秋怡生气了:“你像不像个男人?你跪我有什么用?回去跪你的大,你叔去,他们都死了。”“什么?我大我叔都死了?”柏世俊立马惊讶,站起身来。“是的,一个老不正经,一个利欲熏心,操心过多而死。”柏世俊不解的问吴秋怡:“秋怡,这三个孩子?”“这你别管,反正没有一个是你的,你走吧,从今以后不要再来。”“我想知道孩子们的父亲是谁?”吴秋怡来了劲:“真想知道?”柏世俊点点头。吴秋怡顿时咬牙切齿:“都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干的好事,你们柏家没有一个好东西,罪该万死,回到原上找他吧,他现在是主任,兴许能赏你一碗饭吃。”柏世俊不舍的往外走,又回头可怜兮兮的望向吴秋怡:“秋怡,你只要答应和我复婚,从内心里再次接受我,我柏世俊此生做牛做马报答你,帮你把这三个孩子抚养长大成人。”吴秋怡又是“嘿”的一声轻蔑的笑:“不要再说幼稚的话了,当年和你结婚完全是在赌气,大好的青春都葬送在你和你弟弟两人身上了!你弟弟给我造成的痛苦和心灵创伤,八辈子都还不完,别说我不嫁人,嫁人嫁给路边的乞丐也不嫁给你们姓柏的,人渣,畜牲,猪狗不如。”柏世俊不知吴秋怡缘何这么恨柏家的人,带着诸多疑问,他离开了吴家巷。狱中三年多的渴盼,在刚才那样不友好的气氛中瞬间就成为泡影。11柏世俊风尘仆仆回到母猪原,原坡上,河川里的麦苗早已出土,迎风招展,凸显绿色的海洋。来到柏家大院,从门口看到几位年轻人在院内院外“嘻嘻哈哈”有说有笑,他疑惑的问道:“你们是干啥的?怎么住在俺家?”几个年轻人停止嬉戏,审视了一番光头的柏世俊,这人从未见过,说这家是他家,马上都笑了:“这是俺家,俺在这快生活一年了。”一人学柏世俊讲本地话,引得其他几个人哄堂大笑,个个跃跃欲试,精神抖擞,语言,神色,动作根本停不下来,随时应战。柏世俊看不惯这一群年轻人对自己的无视,马上窝火的说:“严肃点,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是我的家。”七人全都簇拥在一起,其中一人说:“我们也没说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不信你问队长去。”“队长是谁?”一位年龄小的说:“你看,连队长都不知道,还说这是你家,骗子吧?”柏世俊怒吼:“队长姓啥名谁?”七位年轻人共同不服:“凶什么凶,我们可不怕你。”正在对峙之际逐渐聚集了许多人,有人认出了柏世俊,告诉他现在的队长姓夏,在陆家大院住,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柏世俊指着七个年轻人:“你们给我等着,回来把你们撵走。”七人异口同声的说:“撵走才好呢,没地方住才好呢!”顺着多人的指点,柏世俊来到陆家大院。夏临泉一眼就认出了他,连忙给他搬板凳。因为不是很熟,也很少见面,夏临泉就问他找自己何事。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柏世俊问出第一个问题:“我家住了七个年轻人,他们都是哪里来的,来干什么?”夏临泉:“青岛来的,响应党的号召下乡劳动改造。”“咋住俺家呢,可给钱?”“不给钱,免费住,本是住在东陵村小学校的,因下雨内涝,没办法,经过申请你弟柏世豪同意才搬过去的。”“听吴秋怡说,我大我叔都死了,他俩埋在哪哒?”“新建的陵,就是当年乘黄出现的地方,现在你的奶奶,爷爷,大,亲叔叔的棺椁都迁移到了那里。往东北方向,最大最气派立碑的陵就是你家的。”柏世俊看旁边无人,靠近夏临泉很神秘的说:“还有一个问题不知你可肯告诉我?”“你说。”“以前我和吴秋怡是夫妻,我没出事时,她生了个女孩,我知道是柏世豪的。我想知道还有两个小娃儿是谁的。”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说不好,极有可能要出事,夏临泉考虑了一下说:“我不知道。只知道,有一次正在村部开会,吴秋怡来找柏世豪要钱,柏世豪不但没给钱,还对吴老师一顿羞辱,说话极其难听。三个孩子缠手,又没有经济收入,吴老师也难呀!她哭着回县城,我看她可怜,孩子可不能受饿呀!于是我就从家里拿了四百块钱给她,让她给孩子买粮食吃。”“四百块?”柏世俊惊愕:“那么多?”“是呀,少了也不够她娘四个用的呀!她母亲气死了,一个人拉着三个孩子太不容易了。”“我说咋没见到她娘,死了,咋死的?”夏临泉:“吴老师没有钱,又没人帮她,眼见孩子们挨饿,这个时候,柏世豪知道了吴家的情况,派人和吴老师谈成了一种交易。”“什么交易?”柏世俊迫切想知道。“吴秋怡给他生孩子,柏世豪负责给她钱。事实是孩子是生了,柏世豪却不管不问了。”柏世俊坐回板凳:“我的天,天下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夏临泉轻轻一笑:“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柏世俊再次问夏临泉:“那个小男孩,你真不知道是谁的?”夏临泉故作镇定:“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其实,夏临泉是知道这事的,只是不想说出这个秘密而已,因为他是一位不爱谝闲传的人。随后发生的事令柏世俊难以接受,又不得不接受。从队长夏临泉家里出来,他径直去了祖陵,对祖陵的修建非常满意。他跪下去之后无论如何都挤不出眼泪,记忆里只有奶奶那慈祥的笑,娘亲的音容笑貌早已支离破碎。父亲一生并没有给予他多少关怀与言传身教,如今他们都去世了,过来叩两个头,算是延续传统的礼教吧!不见得泪如雨下就能感动祖宗保佑我福禄寿康,婆娘温柔,子孙满堂,柏世俊这样想。柏世俊刚走进村子,柏蓬启就迎面赶来,让他到村部去一趟。柏世俊懵懂不知啥事就跟了去,在那间破败不堪的村部会议室里,陆兆勇坐中,夏临泉坐左,柏蓬启坐右,由陆兆勇当面口头传达了对柏世俊的管理意见:“根据富农,贫下中农,地主,反革命分子,坏分子的界定方法,在原上只有柏耀庭和陆本德两家是地主。如今陆本德家早没有了人,只有柏家还有人。考虑到柏耀庭当年是地主,他的儿子,孙子自然而然就是地主成分,因为柏世俊是柏耀庭的大孙子,划分富农最为合适。富农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必须与其他社员一样按时上工,天天学习,天天报到,接受改造。从即日起,一切举动都要谨言慎行,接受监管。”柏世俊马上站起身进行反驳:“把我定性为富农分子,学什么习?改什么造?烦不烦?如果我回城里住呢?不接受你们的监督呢。”“可以呀,”陆兆勇马上解释,但解释让柏世俊没有了嚣张气焰:“你是母猪原上的人,只要在母猪原生活,就必须接受监管和教育。你可以回城里,我们不会阻拦你,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但你要仔细想一想,对你这样有污点的人,到哪里能容得下你?就凭你剃着光头哪里不排挤你?不饿死你才怪。一个人连饭都没得吃,何谈尊严?连婆娘都没有,何谈人格?别认为我们不知道,我们对你是清楚的很。”柏世俊一脸的不甘,又无可奈何,他突然问道:“我是富农分子,那柏世豪也跑不掉,为什么他不接受监管和再教育,整天逍遥法外,净干不是人干的事。”这个问题令夏临泉和柏蓬启瞪大了眼睛,陆兆勇笑了笑,很从容,笑的很果断,俨然像一位洋教父:“你知道人情世故吗,人情世故应有黑白之分,人情世故的白是我可以靠近你,你可以靠近我,我可以和你说话,你可以找我套近乎。我可以找你喝酒,你可以找我喝茶聊天,无话不说,无话不谈,不亦乐乎?人情的黑可以烟里有云雾,酒里有美女,我踩踩你的脚,你碰碰我的腿,心照不宣。一个眼神,压坏了床腿,一个动作,吓飞了麻雀。大浪淘沙,沙粒在哪?边城飞雪,雪沾衣襟,湿了谁的心,明了谁的眸?”,!陆兆勇的一席话酷似深奥无人能听懂,柏世俊与柏蓬启在思量,夏临泉笑着站了起来,冲柏世俊说,“你就在这原上安顿下来,这里毕竟是你的家乡。情况虽然特殊了一些,只要每日听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就行。我还有其它事,我先走了。”柏世俊随后在柏家大院前房最右边那间房住了下来,每天早晨八点到村部报到,背语录,随社员们干同样的活,吃同样的饭。虽然枯燥乏味,但总算能填饱肚皮。关于与吴秋怡的事先放一放,等待机会。12和柏世俊的收敛相比,陆兆国的性格一点都没有改变,他的突然回家,把家闹的鸡犬不宁。他肩背一个简单的布包,从东陵镇走到东陵村村口。无一人迎接他,此时此刻,他很希望家里能来人把他迎进家里。别说侄男伯父,就连婆娘女儿儿子的身影都没见到。社员们见到他,也没人搭理他,陆兆国胸腔憋着气走进了家门。女儿梦云首先看到大回来了,忙迎出去喊“大,你回来了?”张启椟也跟了过去,跟着说“大,你回来了?”陆兆国上下打量他:“你是谁?你怎么在俺家?”张启椟刚想解释,梦云抢先说了话:“大,他是你的大女婿,名叫张启椟,现住在咱家,你看,”梦云拍了拍腹部:“大,我怀孕了,你就要当爷爷了。”太突然,陆兆国看了一眼张启椟后在一个小板凳子上坐下:“梦响呢,快把他叫回来,让我看一下,是长高了还是瘦了胖了。”这时汤氏从厦屋里出来,身后跟着陆梦响。梦响腼腆的看着陆兆国,却没有去喊他。陆兆国白了一眼陆汤氏,伸开手招呼梦响:“来,梦响,让大看看,大可想你了!”梦响眨着眼,拽着母亲的衣襟,没有过去的意思。陆兆国很恼火,他扫视了一下四周之后盛气凌人的问:“梦燕呢?”汤氏显得木讷,梦云站到母亲的旁边对陆兆国说:“梦燕到世杰家去了。”陆兆国抬起头:“世杰,哪个世杰?”“是福娃叔家的那个世杰。”“去他家干什么?”陆兆国站了起来向炸弹马上要爆炸一样。梦云看了看汤氏,看情势不说是不行的了,嗫嗫嚅嚅的说:“梦燕与世杰不是谈了五六年的恋爱嘛,世杰当兵走了,她天天都去他家帮忙收拾屋子,打扫卫生,几年来这个习惯从未改变。前段时间世杰回来探亲,两人商量好世杰复原就娶梦燕过门。”陆兆国怒不可遏,举起拳头:“赶快去把她给我叫回来,从今天开始,不准再去那个家,和那个小畜生结婚,只要我活着,绝对不可能的事。”孩子们吓得不敢直视,汤氏也不敢抬头,陆兆国感觉不对劲,再次扫视一圈发现还是少了一个人,马上问到:“梦雪呢,怎么不见梦雪?”提到梦雪,所有人都沉默了,陆兆国认定家里出了事,迫不及待的对汤氏怒吼:“说,梦雪呢?”汤氏的双肩猛的震颤了一下,低着头不敢说。陆兆国歇斯底里了:“说,说,快说。”为了避免母亲被挨打,还是梦云说了话:“梦雪已嫁人!”陆兆国猛一回头:“已嫁人,婆家哪里?叫什么名字?”“大,你消消气,坐下来我慢慢给你说,”梦云搬来凳子被陆兆国无视,直接鄙视:“梦雪婆家哪里?叫什么名字?”“大,你坐下我就告诉你,你正在气头上,怎么告诉你吗?”外面聚集了很多人,有人想近前打招呼,但发现陆兆国在问及家事,不便掺合,只好远远观望。有人眼尖,迅速离开人的视线,去向夏临泉告密。陆兆国再次重复刚才的话,梦云被逼的无路可退,终于说出真相:“是咱本村的。”“叫什么?姓什么?”“姓,夏,叫夏临泉。”说完话,梦云就躲在一边惊愕的观察怒气冲天的父亲。陆兆国的脸由红变青,由青变白又由白转青,咬着牙抓住汤氏的衣襟就拼命的用拳头掏用脚踹。汤氏像小鸡一样,没有任何招架之力就倒了下去。张启椟上去拉架,被陆兆国的拳头无意间砸到了鼻梁,血从鼻孔里流出来。院外的人冲进来想制止陆兆国,陆兆国抄起厦屋门后的木棍气哼哼的就朝陆家大院走去。告密的人告了密就跑开了,突如其来的事,没有一点防备与心理准备,躲在屋里的夏临泉也是乱了方寸,不安的看着梦雪:“这可咋整?凭你大那驴脾气,他非打死我不可。”夏临泉搂住梦雪,像孩子看着娘:“求你了,求你了,就看你表演了。"话音刚落,就听陆兆国的声音传来:“夏临泉,你个驴日的,快给我下来,我要打死你这个外乡人,你快给我出来。”句句扎心,句句如针刺,令夏临泉如芒刺在背。梦雪突然冷静:“不要害怕,坦然面对,站在我身后。”随着叫骂声,梦雪与夏临泉出现在楼梯口,缓缓向楼下走去。院外院内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夏临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畏缩,恨不得长出翅膀飞走,或找个地裂钻进去,或这时候柏世豪和陆兆勇带人突然出现为自己解围。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走到楼底,想象中的情景没一个出现,他才顿然明白,想象中的一切都没有用。梦雪挺着大肚子有意把手摁在肚子上,笑容满面地说:“大,你回来了!”所有的人屏住呼吸,盯视夏临泉该怎样处理这样的局面。梦雪示意夏临泉喊大,夏临泉憋足了劲,刚想喊之时,陆兆国的木棍扬了起来,毫不手软,重重打在夏临泉的大腿上,只听“哎哟”一声,夏临泉应声倒下,抱着大腿呻吟。围观的人大惊失色,梦雪更是惊骇,以最快的速度阻挡父亲打出第二棍。陆兆国怒火冲天,指着夏临泉:“早都看你不是好人,你果然是个坏种,这原上谁家的主意你不能打,偏偏在我不在家的时候,打起了我女儿梦雪的主意,今天非打死你不可,”陆兆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继续抡出去几棍,这几棍可不得了,夏临泉连哼都不哼了,梦雪吓得脸煞白,站在陆兆国的面前阻止他再打下去,一边惊恐的向人群大喊:“去找主任,让他带人来,不然出人命咧。”陆兆国余怒未消,用棍头又捣了一下夏临泉,口口声声的骂道:“狗日的一个外乡人,他妈的竟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打死你个野种。”梦雪看到一动不动的夏临泉顿时泪如雨下,对陆兆国怒吼:“你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你可知内情?是我主动愿意嫁给他的,他是母猪原上的好人,如果你把他打死了,你也活不了,那可是四条人命。没有他我还活什么活,还有什么活像。”陆兆国有些不解,但马上又怒:“如果他不用些手段,你能乖乖主动愿意嫁给他?憨子也能看出来,你中了他的圈套!″这时梦燕从人群里钻了进来,身后跟着汤氏和梦响。当三人看到倒在地上的夏临泉时,都吓的手足无措。汤氏以指责的口气说:“谁让你回来的,回来就是祸害,你要是打死了人,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回原上。”汤氏不说话尚可,一说话让陆兆国胸中的怒火再度燃起,他急速跑过去,抓起汤氏的头发就打:“老婆娘,我还没找你算账,我才走几年,你就把这个家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打死你,打死你。”汤氏在地上翻滚。院里院外那么多人,无一人上前劝架。梦燕忍无可忍,用尽全力把陆兆国推向一边,失去重心的陆兆国踉跄踉跄倒在地上,爬起来时一脸的懵逼,不解地看着小女儿。梦燕指着他:“看你打我娘下那么重的狠手,你不是我大。你蹲了几年劳改都是谁造成的?又有谁管了我们?如今我们三个长大了,都有选择我们幸福的权利,你凭什么来干涉我们的幸福?就凭你是大吗?你不配。”梦燕泪如雨下把话说完,蹲下身去扶母亲。梦雪亦是泪如雨下,向围观的人群哭着喊道:“求求你们,想想办法,把我娘和夏临泉抬镇上救治,晚了可能要死人。”人群一阵躁动,陆兆勇带人赶到。陆兆国看到戴红袖章的人起身想跑,被陆兆勇指着,没跑几十米就抓了个现形。陆兆勇在重大事情上表现出了果断和勇敢:“把陆兆国捆绑起来送镇上,汤氏和夏临泉直接送东陵镇卫生院救治。”柏家大院的七位知识青年也跑来看热闹,当看到倒在地上的夏队长,纷纷上前搀扶。13当六人为一组,轮番替换把夏临泉和汤氏抬到东陵镇卫生院后,倪云山看到马开伟,邵舍之,魏子光正在忙碌,不由的感叹:“又是东陵村送过来的!”经过检查,夏临泉无碍,只是身上多处淤青。汤氏就不一样了,全身上下多处淤血,上眼睑发黑。至深夜,抢救室无人,夏临泉醒来,梦雪握着他的手并没有放松,无比欣慰的说:“医生说你没事,我高兴死了,我问医生怎么没事能昏迷,医生说只有你自己知道。”夏临泉红着脸说:“那么多的人在看你爸一个人表演,如果我没有点智慧,可由得他们看了,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你爸把我打死?我才没那么傻呢,我心里装着你和孩子。”梦雪把头贴向夏临泉的脸:“你真精!”14第二天,赵克华,陆兆勇,柏世豪,克壮之人,李晓娟一行人到镇卫生院看望夏临泉,到了夏临泉的病房,克壮之人带领几人在走廊守候。李晓娟跟到门口就停了下来。叶红兵听说赵主任到了,只能在走廊外静候,生怕再来十五天的停业整顿。赵克华坐下来握住了夏临泉的手:“我是专程来听取你的意见的,一名劳改刑满释放人员打人是极其恶劣的事件,会造成极其不好的负面影响,不管被打的人是谁,按道理都得严办。”夏临泉坐起,面色极其严肃真诚:“赵主任,你知道我是你的部下,是你任命我当的队长,我也从来没有不完成任务拖你的后腿。在这一事上,我必须要向你说明一点,梦雪的大打人是不对,但他的出发点,你看,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娶了她年轻漂亮的女儿,谁,谁都过不去这个坎,有情可原,是不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又没有外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饶了他吧!他两个外孙都快出生了,等两个孩子绕膝他就知道欢喜!赵主任,饶了他吧,我知道你讲道理,识大体,讲原则,重感情。”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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