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商寒语气平稳:“突然对活物有了兴趣。”
话从他口中说出仍是散漫无谓,带了些聊胜于无的笑,颇有几分薄凉之感。
千秋尔挠挠头,认真想了想,颔首表示理解:“那你同我一样,得付钱。”
“好。”他一口应下,微翘嘴角。
“那你放开吧,我要回去了。”千秋尔踢踢脚踝,他扣在踝骨的手便跟着动了动。
鹤商寒放开她。
千秋尔跳下他膝头,抱起桌面的两坛酒,走到窗边,又回望了眼满屋的木屑与瓷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你说的,你来赔啊。”
坐在桌边的白衣男子,银发披散,缓带轻裘,他侧过身,目光温凉定在她面容,却是答非所问:“小猫,今夜的舞跳得很好。”
“下次还跳吗?”
千秋尔挑挑眉:“想看啊?”
“想。”他答得快而笃定。
“那先想着,最近都不会跳。”
“好。”
千秋尔正欲离去,身后有人喊:“姐姐!”
她愣了下,回眸笑问:“怎么啦?”
楚楚已被解开禁锢,捧着那盏繁美的花灯跑来,灿笑道:“这盏灯名为如愿,姐姐今晚似乎有心事,那就送给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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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过窗棂,无人的房间里,两人乍现。
段凌霄与陆歧真跳出虚空境,分立屋子两侧,皆是皱眉调息——本想着只对打一盏茶的时间,却还是没忍住延长了。
段凌霄掏出一粒丹药吃下,望了眼对面靠墙的俊美男子。这人虽是修士,修为却四品,比他高了一阶。
但他可催动符纸,真打起来还是不输的。
“段少侠好身手。”陆歧真擦了擦嘴边血渍,冲他抱拳微笑。
段凌霄锋锐的眉眼不掩冷蔑,手中长剑刺啷回鞘,背于身后:“你只要记得,离我们远点。”
陆歧真不减笑意:“当然。”
段凌霄冷笑一声,迈步欲离,却听窗外响起叫声。
口齿不清的模糊喊叫,一声声纯稚。
“陆!”
“陆安!”
“陆歧真!”
陆歧真微怔,走向窗边朝外看去,瞳仁一缩:“小、小千姑娘?”
段凌霄来到窗前一看,顿时面沉如水。
不远处河流曲折,花灯波荡,彩光连绵,这繁闹璀璨的美景前,女子寂寥站立,一身孔雀绿纱裙拂动,朦胧间的曲线分明是曼妙风情,那张仰起的脸却极其干净。
“怎么办啊?”
她手中精美至极的花灯,写有歪歪扭扭的墨色丑字。
【陆歧真】
她抬高花灯给他看,仰着脸,脚边是倒地的空酒坛,醉红的脸蛋泪痕清淌,哭喊着。
“花灯写心上人的名字,我还是喜欢你,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