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就是随便留给江流处置。
李静遥稍加一思索,猜想江流大概是会留挽月一条命。她不想杀挽月,必然也不会想让李承允杀了挽月。
李静遥定定地看着前方自家王兄越走越远的背影,哀哀叹了口气,终是什么也没说。
王府膳房,已备好饭菜的佣人刚准备将碗筷端上桌,江流就先一步拦下人。
“我来我来。”江流笑眯眯地端过承盘,屁股一扭将佣人别开了。
“怎么能劳烦您亲自动手……”佣人突然手上一轻,回过神来时江流已经端着一大碗汤小步跑走了,只留下声音在身后追:“哎呀哎呀都是小事……”
烫烫烫烫烫烫烫烫烫烫烫烫!
江流连跑带喘的把汤端上桌,给李承允的碗里乘上两勺后,小心翼翼地从袖中掏出何千盛那日给她的毒药。
此药名为慢魂散,药如其名,是一味慢性毒药。连续服用半月以上,人虽外表精神十足,内里肝脏却在慢慢衰竭,直至死亡。
江流抖了抖手中的瓷瓶,药粉落下,无色无味,很快溶解在了汤里。她低下头闻了闻,确定无异后才将勺子放回原处,自己坐在位置上上等李承允回来。
等的时间有点久,没过一会儿,江流开始百无聊赖地揪窗外的叶子。李承允回府的时候,见着的便又是这样一副落叶满地的样子。
他遣散了下人,独自拿着一把扫帚将落叶扫了去,坐在江流身旁:“明日叫人把这香樟树砍了。”
江流看了看手中的叶子,又看了看他面前的汤碗:“不劳烦王爷。”
李承允还以为她在生气,便问:“那你又为何与它置气?”
江流惦记着让李承允赶快喝汤,脑子也没动随口扯了个理由:“余园的荷花开了,你这王府的怎么还不开,怕不是种得冬荷。”
她把汤碗往李承允面前一推,塞了口饭在嘴里,故作嚼得很香的样子:“快吃吧,我都饿了。”
李承允看着面前的汤碗,扶着下颌若有所思道:“明日把香樟树砍了,再把余园的荷花薅来栽在池子里。”
江流被呛得连连咳嗽。她猛地抬头看李承允,见他神色正经,仪态端庄,不像是在开玩笑,寻思着他今日心情好,说不定能放自己出去玩,便又试探着道:“荷花……荷花有的没的倒是无所谓,只是在这后院待久了总觉得有些无趣……”
谁知那人只是点头:“明日拆了,前院给你住。”
江流被他的话语惊地一噎,咽了口饭又道:“前院也不喜欢。”
见话题扯远,江流推了推汤碗,又听见李承允说:“推翻王府,明日起修建江府。”
这下江流生气了:“你真讨厌!”
李承允道:“明日杀了。”
江流闭嘴了。
她深吸一口气,顷刻间拳头砸在李承允身上:“你能不能快点吃饭!明日明日明日!明日到底是什么日子!”
“是什么日子?”李承允被她砸得不痛不痒,挨了几拳后揉揉她的手,轻声问。
江流拳头一顿,当真认真思索起来。
明日是她的生辰。
在意识到这件事情后,江流趁李承允不注意偷偷收回手,眯着眼问:“你给我准备惊喜了吗?”
李承允点头,一件件数给她听:“明日要砍树,摘荷花,修建新府,还要砍了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