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很浅,江流拉着两人说要放花灯。李静遥站在原地,双手捧着莲花灯不知所措:“我没什么愿望可许。”
“怎么会没有愿望?”江流笑吟吟地把自己写好的纸条塞进花灯里,细声道:“不就是祝自己长命百岁,万事如意,再不济你祝我,祝我也可以。”
她把手上的空白纸条递给李静遥,叹气道:“我都嫌不够写,你竟然还觉得没有愿望。”
“你写了什么?”李静遥好奇道。
“秘密。”江流朝她眨眨眼,扭头戳了戳挽月:“你写得什么?”
挽月毫不遮掩,大大方方地将手里折好的纸条摊开,递给江流,江流接过纸条,伸到灯笼下:“希望何大人永远爱我?!”
李静遥站在一旁讪讪一笑:“……该不会是我认识那个何大人吧。”
“是啊。”挽月不假思索地点头,把纸条塞进花灯,催促道:“你们写好了吗,我今天可是有任务在身。”
李静遥最终还是将空白的纸条塞进了花灯,三人看着荷花灯在水中顺流而下,挽月理了理衣衫,不禁感慨:“当真会实现吗?”
“神通不敌业力,业力不敌愿力。”江流道:“只要你想,就肯定能实现。”
三人放完了花灯,一齐往街上最热闹的小摊走去。挽月一路上都未曾施舍眼神给周边的摊贩,她拉着江流和李静遥,直奔香料铺子。铺子的主人是个老者,正低头研磨香粉,木杵撞击石臼的声音让人心生几分安定。
“你说得任务就是这个?”李静遥指着摊位上零零散散的小罐道。
“是啊。”挽月拿起一只小瓷瓶凑到鼻前嗅了嗅,眼睛一亮:“这味道清幽,应该是用上好的檀香和玫瑰调制的。”她说完便递给江流,江流闻了闻,又递给李静遥:“闻着让人心情舒畅。”
挽月点点头,,随手挑了好几种香料,点头对老者道:“这些我都要了。”
老者一边打包一边悄悄地觑她,时不时又盯着江流和李静遥,露出令人发毛的古怪表情。这老者好生奇怪,江流被她盯的有些难受,主动掏出一块碎银,拉着二人离开了。
“你买这么多香料做什么?”江流对香料称得上一无所知,李静遥也是个一只半解的,两人均很好奇。
“自然是做香粉送人。”挽月笑盈盈地将香料一一收好,解释道:“何夫人喜欢香粉,我制一些送她,讨她喜欢。”
江流闻言侧目:“据说何夫人是个挑剔的,送她东西不易讨好,你还真是有心。”
“我这不是趁着闲暇,做些讨巧的事情嘛。”挽月扬起眉,“总不能只陪着你们两个聊闲天,还是要动些心思。”
李静遥略一沉吟,轻声笑道:“你还真有心。”
“没办法。”挽月耸耸肩,颇为无奈地说。
江流一开始还因那日王府宴会上的插曲而有些不自在,但看到挽月有意弥补隔阂,她也就不好说什么。
月空镇的夜市热闹到极点,人群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中央。那儿有一伙杂耍班子正在表演。喝彩声此起彼伏。江流三人本是路过,挽月一眼瞥见了人群涌动,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拉着江流挤进去。
李静遥无奈,只好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跟在后头。
“借过,借过。”挽月柔声说着,仗着身形灵活,三两步便挤到了前面,江流紧随其后,身上粘的全是挽月的胭脂香。她衣衫未乱,依旧气度从容。李静遥向来讨厌人来人往的地方,有些头疼地看着这密密匝匝的人群,半晌才站到两人身边。
“月空镇的人未免太多了些。”李静遥站在一旁,悠悠打量身旁的人群。确定人群里没有神色诡异,行踪不明的人后,她才放心地观看表演。
场地中央,一个身穿彩衣的表演者正顶着一把长竿竿的顶端绑着一支点燃的火把。他一边灵活地旋转长竿,一边将火把抛向空中,再稳稳接住,引得围观的人们一阵惊呼。火光在夜风中明灭跳跃,映得他的身影如同舞火的精灵。
“好一个巧手!”挽月鼓掌叫好,身上的香气随着动作弥漫开来:“换了别人,这火怕是早烧到自己头上了。”
紧接着,另一名表演者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两支火把,口中含了一口油。他退后几步,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油喷向火把。顿时,一条火龙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炫目的弧线,瞬间点燃了围观人群的热情。
“这可得练上许多年吧?”江流看着表演,目光中闪过一丝赞叹。
“这可是玩命的活计,”李静遥轻摇折扇,语气带着几分淡淡的感慨,“嘴里含油,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倒是他们在这平凡市井中活得潇洒。”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喝彩,火光摇曳,照亮了三人的脸庞。江流回头看了一眼李静遥,笑道:“静遥,我看你也试试喷火,说不定更潇洒。”
“我可没这胆子,”李静遥半开玩笑地说道,“要是弄得一脸灰,怕是回去就成了笑话。”
场地中央,两人接连换了几种花样,耍火环、转火棒,甚至还点燃了几根燃烧的绳索,在空中编织成一个火焰巨网。火光灿烂,仿佛要烧破夜空,围观的孩子们目不转睛,一个个小脸被映得红扑扑的。
众人齐声喝彩。杂耍班子的领头人见状,微微一笑,朝观众鞠了一躬,然后一挥手,几名表演者一同亮相,开始了一段火龙舞。
“原来还有压轴的。”江流用扇子遮住嘴,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