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任清川认识到的倪随,她是善良而正直的人。
她因为自己对她的情感曾经无比痛苦,师生的身份是两个人之间无法消除的客观存在。
她不认可这种背德的情愫,可每当视线与她相撞,那一刹那,世界仿佛被摁下的静音键。
她只看得见她,也只听得见她。
如果得到回应,倪随会更加的痛苦——得到回应的结果,更像是一种讽刺,讽刺她爱了一个并不正直、甚至为她自己的原则所鄙夷的人。
任清川不是那样的人。
而我们只是差点缘分。
“——也不是,对我而言,她有路过我的生命,已经是天大的缘分。”
“嗯……给你。”
倪随看向许柯,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买来了冰激凌,香芋巧克力口味的。
“谢了。”
倪随接过,咬了一口——香芋香精的味道浓烈,经济飞速发展,物价也成指数倍的增长,这支冰激凌却还是她们小时候的价格。
小时候哭着闹着也要吃的东西,现在可以轻而易举吃到了,反倒觉得味道没有之前那么美味了。
但是不喜欢了吗?
不是。
还是喜欢的。
“买这个干嘛?”倪随移开视线,十分不给面子地怼了许柯一句,“苦肉计?过来给我姐当说客的……叛徒!”
“啧,”许柯斜睨着她,“过分了啊。我怎么就叛徒了?我那天就喊了一声你的名字,然后就被你一顿阴阳怪气,还失去人籍,成为舔狗了。”
“咱俩到底谁是叛徒?”
倪随:“……”
“当时不是,吵架上头了嘛,”倪随学着陈玥的话,道,“吵架讲的话,算不上真心话的。”
许柯白了她一眼:“这道理还用你来教我了。”
她顿了下:“阿随,雾子很爱你的。”
倪随垂眸,手指扣着甜筒的紫色纸圈。
“她这些年自己在国外,工作强度、面临的压力,这些我们谁都没有办法替她分担,当然,并不是批判你身在福中不知福——所谓的‘福’本身也是一个一半概念,人只要活着,就有各种各样的烦恼和压力,她只是出于自己的人生经验,不愿意你受和她一样的压力。”
“她更没有逃避照顾阿姨的义务。”
倪随舒了口气:“我知道,我都知道。”
“一开始,我想告诉她原因的,但是她根本不给我讲话的机会,在那边自顾自想当然的一通输出,好像我一直都是长不大的青春期毛丫头,后面就问我是不是就是不愿意告诉她原因——我哪里还有开口的机会?”
“那种情况下,开口说原因,就是很奇怪啊?好像我服输了。”
“明明就是她不对。”
倪随说着,咬了一大口甜筒——
霎时间,牙齿冷得发烫,丝丝麻麻的疼直通太阳穴。
眼圈红了。
许柯探身,弯腰看着她:“哭了?”
倪随躲开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