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星,
你好像特别孤独。
意识到这点后,陈玥的心脏骤然缩紧了一刹。
你凭什么感觉到孤独呢?
明明拥有一切。
陈玥被自己这一想法吓到了。
但只一瞬,她便接受了。
乌托邦,寓意空想的国家,空想的好事,极致的理想化。
该是怎样的一种天真,才会对梦想怀揣着这样热烈的构想。
这样热烈,却又孤独。
恍如烟花盛放之后的无边夜幕。
苏落星是极少数在羊水这道分水岭上便胜出的人。
她当然可以不顾任何社会生活束缚,把梦想等同于乌托邦,等同于一场绚烂烟火,但陈玥不行。
如果梦想的标准是苏落星所说的那样,那她没有梦想。
乌托邦是一场满怀天真与热血的幻梦,苏落星当然可以勇敢的踏入,可她不能——她的人生容不得一点差错。
至少那个时候,陈玥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活着的——她抱着这样的念头写下每一道题的答案,她抱着这样的念头去背晦涩的单词,去听催眠的听力材料,她将此等同于梦想。
苏落星无意,
她只是表达她的观点。
却轻飘飘的在陈玥的自尊心上降下了一片阴霾。
——多不公平啊。
多么让人嫉妒啊。
但她是苏落星。
“苏落星,”陈玥望着她的眼睛,诚恳而真挚,“希望你能美梦成真。”
“我们都要美梦成真。”
苏落星似乎没想到她会忽然讲这样“煽情”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怔愣,随后她便侧过身,昏黄的光线这次没能掩盖住她泛红的耳垂。
像熟透的樱桃。
陈玥下意识移开视线,不明显的女性喉结在夜色的掩盖下,上下微微滚动了两下——好想咬一口。
今夜多云,月牙蒙在薄纱之后,于是月光也被天空私藏。
月亮总是沉默;
星星也难言。
于是,此间多梦。
——
翌日,清晨。
数不清第几次关掉闹钟后,苏落星终于有了离开床的勇气——万幸只是比平时晚起了20分钟。
来得及,不至于迟到。
凭借着肌肉记忆洗漱、换衣,最后背包开门——好香啊。
掺杂陈玥小声念叨演讲稿的声响。
苏落星飘散的思绪回笼了。
陈玥已经醒了——
严格说,不仅是起床这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