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过去许久,即便此番想起,她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在裴珩的解释下才知道排水的沟渠年久失修,没有好好的维护,且沟渠也有不合理甚至被人为破坏的地方。
沈瓷不知这些内情,此番听见后只觉得荒唐,“扬州的知府,就这般不作为吗?”
且这沟渠还遭到了人为的破坏?
“是百姓不知情,还是地方乡绅所为?”沈瓷问的小心,也担心自己会不会问的太过。
裴珩倒是半点不介意她的问询,耐心十足的解释着,“不好界定,痕迹都时旧的,大抵是没有好好的维护。”
毕竟扬州知府一心全部都钻在了钱眼里,如何还能想到造福百姓?
“已寻得能工巧匠绘制工图,会将扬州的排水沟渠重新规划设计,虽说一开始会艰难些,费时费力,倘若建成,往后几十年都不会再有内涝。”裴珩和沈瓷说起那工匠画的图纸,因为这里没有纸笔,只有烙饼到一半的面糊糊。
裴珩也不挑剔,拿起筷子在面糊糊上头大致的画了画。
设想和规划,通通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沈瓷。
扬州城那么大,城内城外都是耗时耗力的工程,并没有裴珩说的那么轻松。
“也许需要很久。”
裴珩看着沈瓷轻声道,“长则六七年,短则三四年。”
但无论需要多久,裴珩都不可能对那些受苦的百姓置之不理。
之后,他会留在扬州一段时日,他虽私心里希望沈瓷留在扬州,却也知道此地不太平,不愿她犯险。
“这不是容易的事情。”
沈瓷不知道内里的弯弯绕绕,也不知道裴珩面临多大的压力,只是从他叙述的话语中推测出一二来。
“从来也没什么是容易的。”裴珩原本想的是高升,可如今瞧见扬州百姓,他想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
这话沈瓷没法反驳。
“许久不见,沈姑娘今日可有考虑好吗?”裴珩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沈瓷抬起头看他。
她还以为过了那么久,裴珩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怎么又提及了?
沈瓷想问考虑什么,但这话说出来未免有一些太做作,她明知道裴珩问的是什么,只是刻意的忽略,刻意的不去思考,刻意的当做不知。
偏偏裴珩不给她这个机会,“我不愿逼迫你,只是想告诉你,若有什么难事,都可以来找我。”
希望不会让他等太久。
希望留在金陵的人,也不会让他失望。
她尚在犹豫要说些什么,厨房外头就传来了楚景澄哀怨的声音,“阿瓷…我饿了。”
沈瓷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面糊糊和已经渐渐冷掉的灶台。
又看向倚着门框,瞧着像是饿了好久的二表哥:“……”
她忽然有一点心虚。
楚景澄也看到了冷锅冷灶,又看向了唯二的两张烙饼,视线沉默的在裴珩和沈瓷之间打转。
沈瓷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要开口解释,“其实是…”
谁知楚景澄竟向着裴珩发难,“表哥你想饿死我?”
裴珩当真不想承认眼前的人是自己表弟,“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