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几件哪里多了?”花媒婆喝口茶,目光扫过杨氏母女:“你秦家也曾在京城为官,虽说流放此地数年,到底还是比田舍户强许多,不会连这点聘礼也拿不出吧?”杨氏拧眉:“那也不能要这么多吧?上回咱们与沈家定亲,也不过出了一匹布外加二百钱。”花媒婆嗤笑一声:“那沈家如何能跟高家比?高家可是鱼离乡的财主,前几日高女郎的堂兄不就续弦了沈昂长子的未婚妻?人家刚见面就给了五千钱呢。”杨氏沉默。花媒婆见她犹豫,便知此事还得晾晾才行。爬起身拍拍裙子与手臂:“那你慢慢想想,老身过些日子再来。”走到门口又道:“人家高女郎也抢手的很,说不定过些日子就订给别家了。”说罢摇摇摆摆出门而去。杨氏与闺女对视片刻,叹口气:“看样子此事又得黄。”秦舒蹙眉问:“上次您去王家,王婶子怎么说?”“还能怎么说?”杨氏将剩了半盏茶的茶碗端出去,泼在门口的菜地上:“与以前一样的说词,说薛灵瑶年纪还小,暂时不许亲。”秦舒也听出不对劲:“再过两个月灵瑶姐姐都十五了,这个年纪的女郎大多已经成亲,怎能说年纪小?”“傻孩子,连这话都听不懂?那王氏的意思就是不想与咱家做亲。”一想起儿子好好的亲事就这么没了,杨氏眼里闪过恨意。若不是那薛灵瑶横插一脚,整日纠缠翊儿,自家与沈家就不会退亲,这会儿又装三装四嫌弃秦家,实在让人咽不下这口气。秦舒顿时愁眉苦脸:“那这下该怎么办?高家要这么多彩礼,若是都给出去,咱们日子要如何过?”杨氏闭了闭眼,说:“回头我再去找找你王婶子看看,跟她借点钱过来。”自家满打满算才六七千钱,这里头还有克扣二叔子的两千多钱。就这点财产,别说给聘礼了,就是定亲礼都不够。眼看儿子就要去戍边,自己即便将所有钱都拿去打点,估计都起不到什么作用。若是前阵子没与沈家退亲就好了,自家根本不用操心徭役,沈昂就能将翊儿的事全部办妥。唉,家中没有顶事的男人果然不行!走出家门,杨氏忽然问闺女:“你长兄去哪里了?”秦舒:“他跟薛翼去官道那边了。”“去官道那边?做什么?”杨氏还以为儿子去北边赶集,没想到他竟然去南边的官道。秦舒:“长兄想看看能不能遇到胡商驼队。”“哦。”杨氏放下心。儿子倒是跟自己想法一致,既然沈家能跟胡商交易,自家为何不可?她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眺望薛家方向。杨氏观察薛王氏数年,可以肯定那对龙凤胎有猫腻。当年薛家长子尚了澄阳长公主的女儿,一跃成为皇家贵人,次子薛松便承载薛家传宗接代的重任,偏偏那薛王氏没用,一连两胎都是女婴。最后那一胎还怀了双胞,一个不慎,有可能再不能生育,或许连小命都能丢了。若她再次生下一对女儿,估计薛家祖宗都能给气活。而且薛家老父甚为严厉,其妻对待儿媳可没什么耐心,甚至可能让儿子休妻另娶。杨氏嘴角挂上淡笑。所以啊,那长相异于薛家人的薛翼,定然是个冒牌货,并且薛家乃至薛松并不知情。真是老天都在帮自己,若不趁此机会敲薛王氏一笔,自己都说不过去。思及此,杨氏整理下鬓角,缓步往薛家走去。而此时,秦翊与薛翼正被亭驿求盗盘问:“你俩鬼鬼祟祟在亭驿附近转悠什么?”秦翊正了正衣襟,朝求盗施礼:“在下只是在此等胡商。”“等胡商?”求盗上下打量眼前少年:“你与他们约好的?”秦翊神色如常道:“没有约好,在下只是想在此碰碰运气。”求盗嗤笑:“你们不会想打劫胡商吧?老子告诉你,趁早歇了此心!”“非也,在下只是想跟胡商做点小生意,并无越轨之心。”秦翊赶紧解释:“你们沈亭长便是与在下一个里,在下的为人他也知晓。”求盗一听此话更加不屑:“嚯!咱们沈亭当然知道你的为人,不然怎会与你退亲?”整个亭驿没有谁不认识此少年,沈亭长的未来女婿,却因为跟另一个女郎勾勾搭搭被沈家丢弃。饶是秦翊上辈子活了三十多年,听到此话也禁不住面庞涨红,他正色对求盗开口:“退亲之事在下并未做错什么,反而是沈亭君的女儿出手伤人在先,还望足下不要拿此事奚落人。”求盗哼一声,继续盘问:“你还没有交代此行的真实目的呢,说!为何在亭驿附近等胡商?官道这么长,你们去哪里等不好,偏来此地?”亭父也探出脑袋,指着秦翊两人道:“估计他俩想进亭驿偷东西,怪不得咱们的铜釜不见了两只,说不定就是他俩偷去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薛翼急了,大声道:“你们不要污蔑人!我们才到此地不久,都没挨到亭驿大门,怎会偷什么铜釜?”“喝!不长眼的臭小子!敢吼起老子来!”亭父从大门内冲出来,抡起手中大笤帚就呼在薛翼脑袋上。薛翼抱头鼠窜,躲到秦翊身后。求盗见状,挥挥手喝道:“滚!以后再来此地,老子就将你们绑去游徼那里!”秦翊朝求盗拱拱手,转身就走,脸色阴沉可怕。他就不信,自己都重活一回了,还需要沈家资助才能展露实力?区区一个亭驿小吏,在自己眼里就是个蝼蚁,自己前世能娶他闺女,那是给他沈家莫大荣幸。这一世,自己一定靠自身力量重回那个位置,免得那荒蛮女子总说她沈家帮了个白眼狼。秦翊之所以厌恶那沈家女,不仅仅因为违背心愿娶个不:()重生敦煌,我在大漠种田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