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多时,陈颂宜出来,见到一大束粉玫瑰后,唉声叹气:“以前工作室还没开,那些人没地儿方找雾姐,都是去拍摄现场逮雾姐送花。现在好了,工作室开了,他们都不需要四处打探雾姐今儿个在不在,直接送花到公司。”
陈颂宜头疼不已,视线随意往外一瞥,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忽地顿住。
她难以置信地抬眸,定定地望向公司门外。
西装革履,永远衬衫不系领带,却浑身散发着矜贵感的男人。
除了陈疆册,还能有谁?
那声“哥”都已经跳出嗓子眼了,却在看见他身后拿着一碗关东煮回来的阮雾时,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阮雾认出了陈疆册的背影,她往前走了几步,高跟鞋叩响,使得他回头。
四目相对,她无波澜起伏的眼眸,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
陈疆册早已料到会有此冷待,盯着她冷淡的背影,嘴角浅浅地,勾起一个弧度。
他提步,跟随阮雾走了进去。
走到一半,被前台叫住:“先生,请问你找谁?”
陈疆册斜靠在前台桌边,笑得一脸风流:“我找你们老板。”
“哪个老板?”
“就刚刚进去的那个老板。”陈疆册倚在公司入口,扬声叫她,缠缠绵绵的语调,叫得人骨子都发酥,“阮雾——”
“雾雾——”
“绵绵——”
“你就把我撂在这儿,不管不顾了么?”
“还是说我在这儿等你下班?”
那画面,颇有他们工作室拍的短剧里,男主苦苦挽留女主的感觉。
坐在工位的人,被声音吸引,纷纷驻足远眺。
陈颂宜虽是从小见到大陈疆册这幅浮荡不羁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僵硬着神色,默默往后退了几步。庆幸周围的人都不知道他俩的关系。
觉得丢脸的不只陈颂宜,还有阮雾。
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做不到无动于衷,只得转过身,回到前台处,眼梢冷冷吊起,冷冰冰地甩给他一句:“跟我进去。”
阮雾把他带进了休息室。
陈疆册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身形松散地躺在按摩椅上,姿态慵懒。
西装外套不知何时被他解了扣子,敞开着。齐整的白衬衫也掀起褶皱,纽扣与纽扣间的缝隙,隐约能窥见内里蓬勃有力的肌肉。他私底下由来都是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现下更甚,眼梢挑起调情般的笑,只是视线落在她手里的关东煮时,眼里的笑淡了几分:“你别告诉我,你手上的是你的晚饭。”
阮雾嗯了声,当着他的面,一口一个丸子地吃了起来。
陈疆册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冥顽不灵的晚辈,“三餐得吃的规律,吃的营养。”
阮雾觉得他确实挺有长辈的风范的,忍俊不禁道:“我妈也这么说。是不是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关注别人的饮食问题?”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依然喜欢嘲讽他的年纪。
陈疆册以前没往心里去过,毕竟四年前他才二十五岁。但现在他二十九岁了,按照老一辈的说法,虚岁三十岁了。
三字开头的岁数,和二字开头的岁数相比,终究是不年轻,上了年纪的人了。
他仰着脸,敛去笑意,眼里的心疼尤为明显:“和我分开之后,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