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阮雾又撒了个谎:“白天就回来了,只是回来之后,先去了季司音那儿。”
母亲这才情绪缓和下来,随即问她,晚饭吃了没,饿不饿。
阮雾是一下班,回家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和笔记本电脑,便驱车过来的。路上没有感觉,此刻这么一说,肚子配合的叫了几声。
“……好饿,”她撒娇起来得心应手,“妈妈,我去洗个澡,你给我煮碗面好不好?”
“妈妈给你做碗千张面,放两块卤牛肉进去。”
“谢谢妈妈,爱你哦。”
阮雾在家中没有半分独当一面的精明能干,离开那层社会身份,她本质上是个喜欢撒娇的小女生。事实上,在成立工作室之前,她对年龄没有清晰的概念。
每天赶稿写稿的日子,像极了她读研时期,每日看论文、写论文的生活。
陈泊闻调侃她像个小姑娘,可阮雾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个小姑娘。
如果在小姑娘前面加个定语,那一定是——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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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雾在家里无所事事地待了两天后,被季司音拉着回母校逛。
明天才是端午假期,学生们按捺着躁动的心,像是坐牢般地上课。
她们有同学是国家六大师范院校毕业的公费师范生,毕业后很巧合地,分配回母校任职。
季司音是交际的一把好手,给同学打电话的时候,一口一个“宝宝”、“亲爱的”,叫的阮雾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阮雾其实记不起这位同学的名字了,经由季司音一说,她才有了个模糊的印象。
是他们班里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模样普通,性格安静,在班级的职位是小组长,因为她坐在第一排。班主任把第一排的人,都选为改组的组长。
就连她的容貌,阮雾都已经忘了。
时间到底是残忍的,高中三年朝夕相处的同学,分开近十年,彼此的音容笑貌都已经遗忘了。
那位同学的性格比以前开朗许多,她说:“没办法,当老师,还是班主任,每天要讲一万句废话。”
阮雾忍俊不禁。
季司音问她:“现在高中生有谈恋爱的吗?”
“有呀,比我们那时候还多。”她说,“我记得我们那时候都是暗恋,等到毕业了才在一起,时代变了,现在高一的学生都谈起恋爱来了。”
“毕业了才在一起,雾雾,说你呢。”季司音促狭起阮雾来。
见季司音光明正大地调侃阮雾,那位同学没有任何芥蒂,说:“当时我们班好多人都看好你和周淮安,但我总觉得,你俩要分手。”
阮雾好奇:“为什么?”
“填报学校前,不是会回学校拿‘高考志愿填报指南’吗?我那天去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周淮安。他和班里其他同学在聊天,说你俩都谈恋爱了,是不是要报考一个学校?”
“周淮安说,你没考好,打算填报省外的大学。他说了你要报考的学校名字,学校在的大学城,还有好几所知名高校,没比南大差多少。大家就起哄,让他报考那几所学校。最起码在一座城市待着嘛。他说他也是这么和你说的,但是你拒绝他了。”
确有其事。
阮雾不喜欢周淮安为了她做出牺牲。
就像大学时,他拿到国外学校的offer,然后问她:“绵绵,你想我留在国内吗?我可以为了你留在国内的。”
她讨厌死这种——为了她——的感情。
表面看上去,是无私奉献的好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