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雾:“哎你——”
旁羡:“我要去喝酒!”
他转头,和保安说:“她找陈疆册的,麻烦让她进去。”
保安显然认得旁羡,笑着说:“好的。”
旁羡交代完,风风火火地离开。他那股目中无人,爱使唤人的性子,还是没有变。好像全世界能使唤的动他的,只有陈疆册了。
徒留阮雾在原地,进退两难。
保安却还在一边微笑着,说:“我把升降杆升上去。”
催促着阮雾向前。
阮雾的四肢像是没有情感的机械支架,按照程序一步步运行,上车,系好安全带,踩油门,按照早已设定好的路线,驱车前行。
然后,到了陈疆册的家门口。
下意识地,她目光寻找楸树的存在,葳蕤树叶挺立在暗夜里,乳白色的地灯照出一片静谧。
越过楸树,便是落地窗。
她看见陈疆册坐在落地窗那侧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纸张,他双腿交迭着,姿态优雅,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正低头看手里的文件。
远远看去,衣冠楚楚,清冷贵气。
阮雾悲哀地发现,不管是第一次还是最后一次见面,她都无法从他身上挪开视线。
怅然间,她抬眼,视线撞入一道似笑非笑的深眸里。
隔着一层镜片和落地窗玻璃,他眼里的笑没有减淡,甚至更浓郁,促狭的,别有深意的。
阮雾没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等他出来。
很快,陈疆册起身,打开大门。
阮雾率先开口,她先递过旁羡让她带来的东西,一大袋的咳嗽药:“我在小区门口遇到的旁羡,他急着去喝酒,让我把药带给你。”
接着,另一只手拿出他的手机,说:“你的手机落在酒店了。我和银行前台通过电话,我想前台的人应该告诉过你。”
陈疆册虚阖着眼,低笑了声,他笑的时候,咳嗽声断断续续,嗓音粗嘎低哑:“进来坐坐?”
阮雾其实是犹豫过的,但那份犹豫很快被屋子里的女声给打碎。
像是镜花水月,一朝梦碎。
——“陈疆册!你是不是把我的衣服扔了!”
女声很远,听起来,像是从二楼传出来的。
阮雾为自己那份犹豫而感到可悲,她双眼映着清凌凌的笑,将手里的东西不由分说地塞进陈疆册手里,语速很快,吐字清晰道:“东西都送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转身时,手肘猛地被人拽住。
陈疆册语调轻慢,甚至在笑,“走什么?那是我亲妹。这套房子只有过一个女主人。你不进屋坐坐,至少看看这棵树,花期都过了,你怎么才来?”
第37章
陈颂宜半弓着腰,俯身,探头探脑地往楼下张望。
她隐约听见熟悉的女声,好像是阮雾。定睛一看,发现就是阮雾。
她怕引起误会,更怕自己身份暴露,掐着嗓子,嗲声嗲气地说:“陈疆册,你再把我衣服扔了,我就和爷爷告状,让爷爷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