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还能战,事情就还有回旋的余地,他相信春舟和陈最,会把温之仪带来此地的。
闻叙的剑依旧很快,强利的风在他手中就像是乖觉的婴孩一般,倘若心魔只有元婴修为,或许接不住他一剑,可见他对于剑的领悟已经远超多数人,可偏偏心魔之力肆无忌惮,有全城的宝塔供给,闻叙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这种蜉蝣撼树的感觉,确实许久没有体会到了,上一次还是在悬崖边挣扎求生的时候。
“何必呢,再这样下去,可就没有全尸了。”
心魔在试图激怒闻叙,好逼出对方身上那股除魔之力,“为何不用?我也是魔,对我应该也有效才对?”
“你就当我生有反骨,不愿意对你用。”
闻叙的风剑经得起任何力量的磋磨,毕竟本就是无形之物,如果是折风他恐怕不会如此肆无忌惮,但谁让他现在正搏命呢,大概是跟陈最待得久了,他身上是有些朋友烙印的,就比如现在,该用剑的时候他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渐渐地,鲜血染上风剑,闻叙本来胸腔内灌满了赤色的疼痛,但此刻竟觉得有股无形之力牵拉着自己的手臂,他本来不甚在意,却在某一刻低头,看到了一块熟悉的残片。
那是——
他上次在容渊城火山口抓取到的那柄“神剑残骸”,只有指甲盖大小,但此刻已快完全嵌入手掌之上,其上燃着他的鲜血,几乎是快要将他的手中灼穿一般。
但这点疼痛,现下他已经完全顾及不上了。
闻叙只记得自己不停地挥剑,剑意夹杂着血意,他心中只有念头,那就是活着,无论如何,只有他活着,金光才能克制魔种!哪怕以身受重伤为代价,他也必须活着。
凭着这样的信念,闻叙都不知道自己如今发挥出来的实力已经远超普通的元婴,就连心魔也惊愕于眼前的元婴竟如此之难杀。
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因为难杀就昭示着天道依旧站在它的对立面。
它心下一狠,手中蓄力毫无保留地流泻出来,此一次它必要了对方的小命!闻叙这一次也确实是躲无可躲了,但他身上还有师尊送的护身玉简,甚至不止一片,因为雾山神尊和君神尊这次也送了。
他前面几番示弱,为的就是骗出心魔的全力施为。
便是现在!
而就在闻叙即将捏碎护身玉简之际,一柄钢刀从天而降,随后春舟熟悉的灵符力量落在他身上,他只觉得浑身一轻,鲜血控制不住地吐在了春舟的衣摆上。
天杀的,居然把我家的崽欺负成这样!卞春舟将灵药不要钱地喂给闻叙叙:“怎么样?还想吐血吗?”
差点儿被灵丹噎住的闻叙:……
“没事。”
而另一边,陈最看了一眼浑身浴血的闻叙,心想果然我不在,这个家伙就不会好好保护自己,至于眼前的温持善到底什么修为?他才不在乎。
他二话不说提刀就干,心魔有心想痛下杀招,却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时机。
与此同时,温之仪和不释也随后赶到。
“温持善?”
温之仪几乎是瞬间否定:“不是,他不是我师尊。”
“这么肯定?”
“他确实不是。”被塞了一大把灵丹,闻叙已经好许多了,“他是温持善的心魔。”
“心魔?怎么还有分身?难不成镇守在那座塔外的人一直是眼前的心魔?”不释脸上颇有些心惊肉跳,“那真正的温持善在哪里?”
闻叙却在此刻,忽然看向温之仪:“你说过,进城之后必会死在我前面,这话还算数吗?”
“算数。”温之仪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随后他就感觉到一道金光进入了他的体内,这束光暖融融的,竟是在顷刻之间就将他慌乱的心抚平,他抬头,眼中带着明显的不解,但闻叙已经不看他了,甚至提着剑又去对战心魔了。
卞春舟见此,也立刻紧随其后冲了过去。
不释:……你们这么莽的吗?元婴这么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