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手忽然伸到范书遇后脖颈上,带着安抚以为地捏了捏。
“会没事的。”窦章低声道。
范书遇直接伸手绕到脑后,啪地一下把窦章的手拍开。
可下一秒,范书遇牵住了窦章,并且没有松开。
窦章一愣。
他看着范书遇垂在身侧的手,白皙的手指被窦章的掌心包裹着。
窦章眼眸一暗。
他继而牢牢地牵着范书遇。
*
手术还在进行,范书遇打了很多个电话。
但是都没人接听。
窦章看出范书遇的着急和担心,但他能做的也只是在旁边静静地陪着。
过了会儿,客厅角落里的帘子被人拉开,队长摘下口罩,脸上绽放出笑容,比家属还激动:
“范先生,手术很成功!”
“恭喜!”他冲着范书遇又鞠躬。
“病人身上大大小小的肋骨都被打断了,手术后需要静养,这几天不宜走动,我们免费提供轮椅,皮肉伤已经用特效药控制住,本次手术所有额外费用我们一律承担,我们给苏同学用了庸城最好的药品,就算是黑市都买不到!”
他絮絮叨叨地在范书遇面前论述着,虽然没有邀功的意思,但也很想通过这些话来安抚范书遇,至少得让范书遇彻底放心。
范书遇耳边却只是回响着那句“手术很成功”。
没事就好
范书遇忽然就松了一口气,他紧紧地牵着窦章的手,眼神放空。
没事就好。
苏三亭醒得很快。
崔远这次的霸凌是纯肉搏,没带武器,如果带了武器,现在苏三亭还有没有一口气就真的不确定了。
他也是命大,即使身受重伤居然还能打了飞车,飞车司机心更大,载着重伤的他稳稳当当地回到了飞行公寓,过程居然一声不吭,也没询问苏三亭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庸城,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司机无法确定在他车上的人是刚刚越狱的罪犯还是濒临爆发的赛博精神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能把客人送到目的地,就算完事。
他短暂的接客旅程没必要影响到漫长的人生,所以袖手旁观就好。
但对范书遇来说。
这简直是酷刑。
好在不幸中有万幸。
简易手术床上,苏三亭嘤嘤啊啊地张嘴,不知道在说什么。
范书遇立刻走了过去。
他低头,看着苏三亭的眼睛,憋着难受,低声问:“什么?”
苏三亭恢复了一点精神,他眼珠一动,看着范书遇说:
“老大嘿嘿。”
“我还活着。”
“是,你还活着。”范书遇伸手撇开挡着苏三亭额头的头发,动作看上去极其小心又不舍。
“老大”苏三亭还在说话。
“什么?”
“小白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