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燕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是跑回家吗?可是她的哥哥们呢,他们现在在哪里?她要是和家人跑了,他们该怎么办?正慌乱间,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曹姐姐!”曹氏根本没有听到阿燕的呼喊,而是在一堆翻到破碎的锅碗瓢盆中跌跌撞撞,一个个抓住穿甲之人,一遍遍地问他们是否知道她夫君的下落。可是乱军之中,又有能谁顾得上谁呢。被她抓住的人压根不去听她说了什么,都不耐烦地把她推开了。曹氏被推得向后扑倒,被疾步赶来的阿燕扶住了。“曹姐姐……”曹氏早已泪满面容。过往的人个个都推开她,阿燕的出现如同汪洋大海中的一片浮木,她紧紧抓住她,有些语无伦次道:“怎么、怎么会这样啊?我、到底、这是……柱哥……”曹氏的心,阿燕深切感知,她扶着她,朝南走去。家中尽是老幼,她们只能回去看顾她们。刚出伙房,后面的突厥便掩杀而来。她们两个弱女子,如何敌得过战马良驹。“快躲起来!”曹氏说着,在最后一刻一把将阿燕推进了倒塌的房屋之中。一阵疾风扫过,被塞进去的阿燕刚一回头,便看到了趴在横木之上,死不瞑目的曹氏。她的脖颈被割出一条口子,鲜血喷涌,一双眼睛,有惊恐,有留恋,有不甘,有担忧。她的夫君,她还没见到呢。阿燕抬手死死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石城。据蒲泾关主将常怀远所说,突厥大股人马朝东而来,可当他们感到的时候,石城的敌军早就已经撤了。还不等被戏耍的众人发火,后面的斥候便快马而来,送来了一条战报——蒲泾关破!蒲泾关乃是大梁北境侯爷喜欢吃鱼?东部,云岭。周景郁一剑劈开拦路的荆条,气喘吁吁满头大汗郁闷至极,“好好的,干嘛跑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来啊?有病……”“对,你是有病没错。”他继续自言自语。“但是,既然受伤了就不能找个好一点的地方养着吗?非要跑到这个山沟沟里来,存心的吧!”“累死小爷了!”原地休息一会儿之后,他又从怀里拿出一面布帛地图来,左三圈右三圈的转了几圈,确认了方向之后,接着继续朝群山深处进发。云岭数十座峰岭连绵交叠,周景郁在里面转了两天,过眼皆是一样翠绿的树木和一样开得到处都是的烂漫山花。他不禁开始怀疑,楚王给他的地图是错的。可是除了这个,他也没别的可以依靠了。周景郁只能认命地往前走,往上爬。一股奇怪的味道,随着缕缕的山风飘进他的鼻子,他细细嗅去,大喜过望。那是烤鱼的味道。那就说明,这附近有人啊。周景郁眼前一亮,忙往前走了五六步,一条清澈的小溪映入眼帘。溪水从山间流出,两侧都是巨型的鹅卵石,像被人随意摆成一堆的鸡蛋一样,再往外延伸,就是苍翠的林木。这些林木,在山里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与安宁,此刻正在阳光与微风之中安详惬意的晃着脑袋。一丛篝火,在十余丈之外袅袅升起炊烟。“大虎,把火生好,熏到我了。”一道懒懒的声音从汨汨流动的溪水声中响起,干干净净的嗓音偏于中性,但还是能听得出那是女子的声音,但周景郁却没找到人在哪里。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爬上高处,才看到一个人躺在光滑干净的石头上,脸上盖着一本书,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得出,她身形修长匀称。“陆……”“什么人!”“胆敢闯入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