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白露临。秋分白露夜,一夜凉一夜。白露有三候,一候鸿雁来,二候玄鸟归,三候群鸟养羞。祝福各位听众,清风拂面享清欢……”
电台的男女主持人一如既往地给观众老爷们送上时节祝福。
“呐呐呐呐呐呐,我就说他是想泡你的吧。”
江白听沈清川说完昨天发生的事情后,端着茶杯靠在书柜旁就开始呐呐呐,呐呐声和窗外鸟儿的叽叽喳喳声完美地合成了同一个调子。
“哎——”
沈清川趴在桌子上,蔫得像霜打的茄子。
江白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办公桌前,弯下腰也趴到桌子上,看着沈清川空洞的眼神,开始安慰起沈清川。
“老板,你也别一副新妇变寡妇的sui样啦,只是男人没有了,又不是钱没有了,更何况,你这是及时止损守住了你的……”
江白顿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文明优雅地说出那个名词。
沈清川下巴抵在桌子上,蔫了吧唧地看了一眼江白,问道:“守住了什么。”
江白实在想不出合适的代名词,干脆故作高深地说:“你作为直男的底线和尊严。”
“哦。”沈清川声音蔫蔫的。
江白听着这声“哦”皱起了眉,一脸不解:“顾行山有什么魔力哦,你们从认识到现在也就才……”
江白停顿,思考他们认识了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一共79天。”
沈清川脱口而出。
江白一愣,随后干笑了一声,说:“哎呀,也就才79天啦,又不是7900天,干嘛这么苦海情深哦。”
沈清川看着窗外被风轻轻吹动的叶子,语气更哀伤:“对你们来说,只是随口的一句短短几十天,可对我来说,不仅仅只是短短几十天,有些东西的存在,无法用时间来衡量。”
看不下去沈清川一副青春伤痛文学的模样,于是江白把头转了个方向,也看向窗外的绿叶:“能引起你任何情绪的人事物,都在控制着你,你要看开一点,不要轻易被控制,朋友嘛,没了这个再交下一个就是了。”
沈清川叹了口气,说:“江白,你知道的,我和家里的情况……我不喜欢那样,所以我一直在逃。”
江白接上沈清川的话:“那顾行山,他也知道吧。”
“嗯,他知道。”沈清川终于有了丝活力,话也说得多了起来,“关于沈家的一切,顾行山知道我很难受。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觉得,出生在沈家的命运很悲哀。但顾行山和我说,命运是自己选择的,在自己能选择命运之前的命运,不是命运,是牢笼,是枷锁。他说我很厉害,很勇敢,我逃出了牢笼,打破了枷锁。”
沈清川说出的这番话着实让江白吃了一惊,想不到顾行山安慰人也这么有一套。
江白直起身,两手撑着头,感慨地说道:“妈呀,怪不得你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意揭开顾行山是男同的真面目。”
沈清川不解:“嗯?”
江白解释:“如果有人对我内心深处的脆弱作出感同身受的回应并且精准的抚慰了我,啧啧啧——那我真的会爱上他。”
“额……也没有这么夸张吧……”沈清川有点不认同,“也没有缺爱到这种程度。”
沈清川叹了口气,还盯着窗外的绿叶,说:“希望外面的疯言疯语就此打住,顾行山不再受到不好的影响。”
江白挑了挑眉:“放心吧,他们不会再传顾行山为爱做零了,他们只会传你被顾行山玩腻了被踹了。”
“嘶——”
江白话说得粗糙,沈清川听得感觉要心梗,于是抬起了头,皱着眉看一脸云淡风轻的江白,说:“江白,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光听你这么说,我就觉得我想扇人。”
江白不以为然,对上沈清川破碎感十足的眉眼,问:“所以你为什么不和顾行山好了?”
沈清川一听江白这么一问,又瞬间蔫了:“哎——”
“哎呀,我的好老板——”
沈清川又蔫了起来,如此颓靡毫无志气的老板太碍眼,于是江白伸出双臂,苦口婆心般地要将沈清川扶起。
完全软趴趴的沈清川任由江白摆弄。
但办公桌太大,在桌子另一段的江白手不够长,才扶起了个十厘米,就使不上劲儿把沈清川再扶得更起来。
江白不服,嘴一撅,垫起脚尖,发誓一定要把这扶不起来的老板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