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玄毅是怪物!
梁洌用力推拒缠绕在身上的触手,反倒被勒得更紧,滑腻粗粝的触感研磨着他薄弱的粘膜,让他又难受又恶心。
可是他无法逃脱,就像掉进蜘蛛网里的弱小昆虫,他乞求地向身上的怪物看去。
“褚、褚玄、毅,放开——拿、出去——我不想——”
“……不要……我喜欢……喜欢你……”
现在听到褚玄毅说喜欢他,梁洌一点感觉也没有。
不对,这不是褚玄毅说的,是怪物!
他再次乞求地看向上方的怪物,却看到怪物那不知是不是头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大洞,如同可以吞噬一切的嘴,倏地向他咬过来。
——要被吃了!
梁洌的视野瞬间变得一片漆黑,他清楚感觉他被那个漆黑的洞吞下去了,可是他还能听到褚玄毅的声音。
不是怪物,是褚玄毅的声音。
“你不爱我了吗?梁洌——”
“不爱!”
梁洌猛地弹起来剧烈喘气,额头浸满了冷汗,看到眼前一片漆黑的房间,没有褚玄毅,也没有怪物。
只是做梦!
他刚放松下来,手边突然有什么探过来勾住了他的手腕,他脑中立即又回忆起梦里缠住他的粗腻触手,吓得跳下沙发。
随着他的动作有什么从他手腕掉了下去,他急忙去打开灯,看到摔在地上的小黑蛇,才想起家里还有这么个存在,猝然猛松了口气。
小黑蛇举着脑袋,两只漆黑的圆眼睛直直望着他,好像是在委屈。不过他现在没有逗宠物的心情,找到了他昨天买的那盒烟,没有打火机就抽了一根出来去厨房点。
他养父母失踪后那段时间,他经常做恶梦,有时梦到他养父母对他说收养他只是把他当亲生儿子的替身,可是他现在越来越不像他们,所以不要他了,要把喂给怪物。
然后,他就被关到了一个漆黑的房间,里面有许多的怪物要吃了他。
那明明只是梦,可是他醒来却怎么也抛不掉被怪物吃掉的恐惧和痛苦,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睡觉,于是学会了抽烟。
不过后来他在警校里戒了,到现在大概有七八年都没抽过,但现在他急切地想找点什么来安抚他躁乱的脑子,点起烟,叼着走到阳台。
地平线已经泛起了白,但天空还是一片阴沉的颜色,晨风从远方吹来,终于让他清醒了一些。
突然,有什么碰了碰他的脚,他又被猛然吓得跳到一旁,看到是小黑蛇他没有再动,盯着那小东西爬到了他脚边,晃着脑袋轻轻贴住他的脚腕。
他奇怪地蹲下去,用指头轻轻弹了弹那个小黑脑袋,“你是在安慰我吗?”
小黑蛇突然兴奋地攀着他的手腕缠上来,像是要急切地对他表达什么,扁圆的小脑袋竖在他眼前卖萌一样来回晃动。
梁洌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太怕一个人了,竟然觉得这小东西好像很理解他,忍不住对着一条蛇问:“你这么聪明,不会也是什么奇怪的物种吧?老子这辈都不想再见到那种东西了。”
小黑蛇连忙摇起了头,像是在努力证明自己不奇怪,可一条蛇能听懂人话,已经足够奇怪了。
下一刻,小东西顺着他的手臂爬上他的肩膀,围住他脖子绕了半圈,脑袋蹭在他脸上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梁洌不清楚为什么,但他好像奇异地理解了意思,“你是叫我不想别的,有你就够了?”
小黑蛇再次蹭在他脸上,他不禁笑起来,然后捏住蛇尾巴把整条蛇提在半空中说:“你才走丢几天,这么快忘了你的前主人,我才不要你这种朝三暮四的宠物。”
虽然这么说,梁洌发现他又因为这小东西平静下来,灭掉还剩大半的头,回到屋里把蛇扔在沙发上,然后去冰箱里翻有没有能给蛇吃的东西。
然而,自从褚玄毅走后,他从来没给冰箱里添过什么,翻遍了冰箱连过期的食物都没有。
他突然想起连立杰说要给他送东西,天都亮了也没来,顿时冒起了不好的预感,连忙去给连立杰打电话,可是响了好遍都没有人接,他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小黑蛇又爬到了他旁边,绕着他的脚腕想爬上来,可它爬的方式是绕他的腿,小腿还好,到了大腿敏感的皮肤让他不自觉绷起了感官神经。
他连忙把不懂分寸的小黑蛇扯来,刚要教训一下,连立杰回他回了电话。
可是他接起来听到的不是连立杰的声音,而是连立杰老婆,满是焦急和恐惧的开口。
“我、我是周雁。梁洌,能不能来我家一趟,立杰、立杰他疯了,我阻止不了他!”
听到“疯了”两个字,梁洌脑中一瞬间浮现出了许多场景,他想也没想抓起车钥匙冲出门,一边等电梯一边询问:“你现在安全吗?老大他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