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烛玉潮尖细的指甲毫不犹豫地刺入闻初融落在她肩头的双手:“闻初融,你想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在我这儿犯病!”
闻初融疼得“哼”了一声,收回了禁锢烛玉潮的双手,声音愈发小声:“棠姐姐莫要生气,我今后不会再如此了。”
烛玉潮坐了起来,面色阴沉:“还不快走?”
闻初融闪身离开,烛玉潮这才松了口气。只是经此一事,她已睡意全无。
烛玉潮召来在隔壁睡下的紫萝,问道:“你并未听见隔壁声响?”
紫萝摇头:“含香馆隔音太好。”
烛玉潮敲击墙壁:这墙壁竟如此之厚?看来紫萝没有骗她。
烛玉潮有些苦恼地撑起了头,余光却恰好瞥见桌上卷起的纸条。她疑惑地打开那张纸条,歪歪扭扭的几个字便映入眼帘之中:
“下人于玉衡城西巷三十二号发现了魏氏玉牌。信物已先行送回嘉王府邸。初融。”
烛玉潮将这句话念了出来,紫萝立即张大了双眼,她激动道:“魏氏玉牌!此物只有魏氏贵女才可拥有,魏氏在雪魂峰并无势力、更无眼线,这是我家小姐落下的没错了!”
闻初融效率倒是比烛玉潮想象中要高了许多。
既然有了线索,烛玉潮便也有了启程的理由。她与闻初融匆匆告了别,却在迈上马车的前一刻被那人叫住:
“我已将药草递交紫萝,你回去煎服即可。若有不适,棠姐姐随时来找我。”
“多谢你,初融。待事情结束,我会再抽空拜访含香馆。”
烛玉潮神色并无异常,她只当闻初融一时冲动。况且,闻初融的确帮了他的“闻棠”太多。
闻初融:“还有一事未问过棠姐姐,你这几日为何忽然戴了帏帽?”
烛玉潮微微侧过头。
寒风掠过,纱帘吹起,将那精致的侧脸暴露在冷冽的朔风之中:“初融,雪魂峰太冷了,我受不得这样的酷寒。”
她扶着紫萝的左手上了车,却在掀开车帘时两眼一黑!
安兰什么时候上的车?这人实在太没礼貌了!
安兰一看见烛玉潮掀帘便立即双膝下跪,泪眼婆娑道:“奴婢未曾想小姐会在今日前来含香馆,不然奴婢必会阻止您与初融少爷相见呐!”
烛玉潮脸色迅速黑了下去,她迟疑道:“你什么意思?”
“我……”安兰咬着下唇,她不敢说。
“你说,我不怪你。”
安兰跪着朝烛玉潮的方向靠近,低声道:“您与初融少爷曾在三年前结过露水姻缘,如今您已嫁入王府,自该与初融少爷避嫌。兴许是、兴许是这些年发生太多事了,您贵人多忘事,记不清了。”
烛玉潮:……
那裹着花香的炽热气息再次袭来,将烛玉潮压地几近窒息。
楼符清的话语在烛玉潮的耳边回响:“坊间传闻,蕊荷的闻大小姐生性轻浮,偏爱滥交。今夜一见却如此刚烈,看来传言不可全信。”
烛玉潮嘴角抽动。
闻棠竟连自己的远亲弟弟都不放过!
怪不得闻初融在得知烛玉潮的身份后便对她动手动脚、怪不得闻初融会委屈地对烛玉潮说“你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疯了,闻家人都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