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可口!
兴许是昨夜饿得太狠,直至汤碗见底,烛玉潮都未有饱腹感。
不够。
烛玉潮不想胃心痛,她起身推开房门,柔和的光芒洒入屋中,烛玉潮抬眼,却撞见一袭娇嫩鹅黄!
魏长乐挽起长袖,白皙瘦弱的小臂被曦光晒得泛粉,她俯身捧起清水朝婢女泼去,婢女并不胆怯,竟嘻嘻哈哈地与主子互相泼起水来。不时,魏长乐的衣衫湿了大半,那婢女才收敛笑意,起身压住魏长乐的手腕:“小姐,不玩啦。”
魏长乐不情愿地嘟起嘴摇了摇双臂,却忽然浑身一震:“阿嚏!”
婢女连忙掏出帕子为她擦拭:“小姐?”
魏长乐缓缓抬起头,她咧开嘴,露出那双与魏灵萱相似的酒窝,娇声道:“紫萝姐姐,我没事。”
话音未落,魏长乐两眼一翻往身后池塘倒去!
紫萝稳稳接住了她,同时,紫萝手中的帕子也掉落池水。染血的帕子漂浮于水面,洇开一片鲜红之色!
烛玉潮瞳孔猛地收缩,却见魏长乐勉强掀开眼皮,冲紫萝做了个鬼脸。她抬手沾了沾嘴角的血丝,又伸出舌头舔舐食指:“紫萝,是寒瓜,是寒瓜打的汁液呀。”
语气如孩提般天真。
烛玉潮蹙了眉,她疑惑地歪了歪头,却听身旁骤然响起苦涩的男声:
“她病了。”
楼符清果然未曾走远。
而烛玉潮在他眼底轻而易举地得到了答案:魏灵萱的堂妹竟是个痴傻儿!
楼符清苦笑:“娘子,你明白了吗?”
烛玉潮怔然道:“……陛下好恨你。”
“恨我?”楼符清微微摇头,“他万人之上,何至于对我一个毫无威胁的皇子产生这样的情绪。父皇只是还没找到一个虎毒食子的理由。”
烛玉潮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她垂下双眸,却被楼符清捧起右手放在自己冰凉的侧脸,沙哑道:“娘子,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
无论楼符清抱着何种目的说出这种话,他此刻都是需要闻棠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烛玉潮语气沉静下来:“六殿下如若当真这么想,便将手中筹码尽数抛出罢。如今你我已是名义上的夫妻,想必殿下不会再有什么莫名的后顾之忧了。”
楼符清羽睫微颤,他默认了。
局势回转,烛玉潮收回右手,二人一前一后地回了屋中。
烛玉潮压好门窗:“首先,六殿下怎么会知道太子对魏灵萱有意?”
楼符清扬起嘴角:“比起闻氏,蕊荷魏氏更表忠心。不是吗?”
闻氏势力再大,到底还是江湖中人。楼璂既想拉拢,又心生忌惮。从请婚当日便能看出,楼璂甚至未曾向皇帝提及闻棠其人。
如楼符清所说,私盐舆论爆发后,权衡利弊之下,楼璂放弃了闻棠。
可楼符清明显理解错了烛玉潮的意思,烛玉潮深吸一口气:“我问的并不是太子为何放弃我,而是早在学宫修习时魏灵萱便十分厌恶太子。以魏灵萱的性子,她怎会在短短几日内转了心思?”
“竟是如此?”楼符清显然也不知此事,他顿了顿,“兴许不是魏灵萱转了性子。魏灵萱的父亲是开国以来第一批与正襄表忠心的臣子,再加上其上任后为官清廉、私库赈灾,前途不可限量,他不会放弃攀附皇恩的机会。至于魏灵萱……”
烛玉潮催促道:“别卖关子。”
“娘子不是一直好奇那孩子的双亲是谁吗?”
楼符清压低了声音,语气中隐隐带着癫狂的笑意:
“那孩子,是我从皇兄府里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