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星看出来她要烧水消毒,憋了一路没说话的她别别扭扭朝池黎递过来瓶酒精。
塑料瓶子的包装,外边罩一层蓝绿色薄膜,药店里平常有卖的那种。
池黎毫不意外地看一眼她手里的塑料瓶子,放下手里捣鼓了半天的热水壶,心头压了一路的石头终于落下地来。
苏可星瘪下嘴,“不是要消毒?这有酒精。”
她说话也别扭,没敢盯池黎眼睛。
池黎笑一声,“嗯是。”
没事就行。
康赫是苏可星的前男友。
勉强算得上是。
两人家里有些交情,又是一直坐前后桌的高中同学,后来坐也坐出点感情。
苏可星一直都觉得他挺装的,从高中见他的第一面。但那个年纪的女孩却都不可避免地会喜欢那种长得帅又痞的混小子。康赫确实混,就是渣男本渣,可嘴甜的不行。
苏可星高中那会儿可没现在这么清醒,一直和他稀里糊涂着,后来莫名其妙上了一个大学还是一样地糊涂。最后给她当头一棒,让她彻底清醒还多亏了康赫找上池黎,虽然这么说怎么听都有点不地道。
上学期,池黎和康赫参加了同一场比赛。池黎是那场比赛的主持人,康赫是选手。
原来定下的女主持因病请假,在临时替补的情况下,无论是体态还是语气,池黎都做得相当出彩。
如果说康赫第一次见到池黎就有想法,那这次比赛一定是最终的导火索。
尽管后来他得知了池黎和苏可星的关系,也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愈加猖狂。
学会偷腥的男人永远不会改,也不值得期待变好。
彼时,苏可星才慢慢转醒,就好像在寒冬腊月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窗外天边渐昏,山尖上弥了一圈橙黄色光晕。窗开着,时有燥热的风吹进来。
池黎和苏可星坐在床边,隔差不多半个人的位置。话不密,有一搭没一搭。
“他最近又来找你了?”苏可星淡声问。
池黎“嗯”一声,指节轻轻刮着手机壳。
其实康赫一直都没闲着,隔三差五地给她发信息,她拉黑删除,那人就会换一个新的手机号接着给她发,或者直接跑来找她。
苏可星叹口气,眼睫也微微垂着,默了半晌又开口,似乎在思考挣扎后做出了最终的选择。
“这事我会处理。”她说,“你不用理他。”
池黎说好,她相信苏可星。
她知道苏可星心中早已有了判断,毕竟感情的事谁也帮不了谁,就像苏可星和康赫之间的事情总要有个解决,而她只是在这个化学反应中充当了催化剂。
后来有人来叫,让她们俩下楼集合准备参加晚上的活动。
夏令营依托于学校,参加的学生先到,专业的指导老师后到,所以学生比指导老师要早到一天。
这种难得的时候可让不少人欣喜,不仅不用顾忌校园里的条条框框,还多了点好像结伴旅游的新鲜刺激。
带队过来的是他们本学院的一个学长,研究生,叫侯超航。这人有两把刷子,拿过不少有含金量的国家大奖,听说就连艺术院最难搞的崔树卿教授都曾夸过他几句。
王乐森跟他们普及这些的时候,侯超航正握着话筒站在简单搭起的台子上讲话,嘴里说的是官方流程里的那一套,每个字眼都板正。
边上站着个学生给他拍照片,估计是要用到后期学校的宣传推文里。
底下几十号人排排站,大多都没在听。
池黎站的更是随意,重心放一条腿上,插在人群中间,端着手机给郭引贤报平安。
王乐森偏头瞅池黎一眼,看见她这不羁的模样,他在台下讲小话也越发猖狂。
“你们知道去年夏天那个锦明缪斯艺术大赛吗?这哥得了金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