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次。”段晞挥手,让还在表忠心的丁香下去。
丁香不敢拖延,只好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她走了,孔宁挪到榻边,磨蹭半天也没开口。
段晞合上书简,无奈地道:“我的宁宁姑奶奶,怎么了?”
“姐姐,孙嬢嬢受罚,是因为我吗?”
段晞揉了揉孔宁的脑袋,“和你没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罚她?”孔宁好奇地问。
“她是个好心人,但在我手底下做事,好心可不够,不自作主张、听令行事才是最重要的。”段晞道,“这就好比你现在要横渡江水,有两条船可以选择:一条又好看又舒服,但是因为装饰太多,行驶起来并不稳当,容易被江水掀翻;另一条看着灰扑扑,坐着也不舒服,但它能安稳渡江。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孔宁道:“我明白了,姐姐。要想用人成事,不能只看善恶。”
“不错。”段晞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这我就放心了。”
她起身,正了正头上的发冠,道:“我今天要出门一趟。你好好读书,或者好好玩,有事找赵柏,吃饭找丁香。如果有人来找你,让他在这里等到我回来再说,记住了吗?”
“记住了!”孔宁用力地点头。
“好!”段晞弯腰,和她击了个掌,“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杜郎!杜郎君在吗?有贵客登门啦!”院外传来红娘子热情的声音。
“说曹操曹操到。”段晞直起身,扬声道:“快请进!”
刘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曹司空怎么来了?他不是去打仗了吗?”孔宁忍不住问。
段晞愣了一下,连忙说:“口误口误,小孩子不要记!”
孔宁鼓了鼓脸颊。
红娘子已经带着刘靖走到门前,段晞顾不上解释,连忙出门。
“不知公子登门,希有失远迎,死罪!死罪!”
她今日身穿月白直裾,头戴缃色缁布冠,足蹬皂靴,腰配宝剑,在阶前笑着一揖到底,端的是风流俊俏,令人忘忧。
红娘子笑得更灿烂了,她福了福身,柔声道:“公子和郎君慢聊。”说罢,便转身退下了。
刘靖上前,握着段晞的手道:“杜兄怎么还是如此见外!叫我文恭即可。”
“文恭兄!”段晞感动地看着他。
刘靖道:“父亲昨日听说了杜兄人才,本欲立刻请杜兄到府上相见,无奈天色已晚,不好叨扰。他老人家思贤如渴,辗转反侧。我今日便一早登门,行事冒昧,还请杜兄勿怪。”
闻言,段晞既感动又羞愧:“文恭兄,你一片孝心,实在令人感动。可惜我学问浅短,恐怕会让刘使君失望啊!”
“这是什么话,莫非杜兄不信我的眼光吗?”刘靖故作不悦。
段晞连忙告罪,二人又推拉一番,便相携出门,刘靖甚至亲自扶段晞登了车。
门前有些拥挤,刺史府的马车来此,许多人出来看热闹,都被刘靖的部曲隔开了。
老何跟着小吏转过一道巷子,立刻看到眼前热闹的景象。
“那是谁?”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