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厚颜无耻,也不会乐观地认为自己的名号响亮到可以让“四大名剑”吃惊的程度,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
只是,自己和何暮迟,一个是江南黑道出身的小混混,另一个却是享誉大江南北的白道绝顶高手,两人之间又殊无瓜葛,他实在想不通何暮迟有什么吃惊的理由?
想不通的东西就不要再想,免得徒乱人心,这是鹰刀一贯来的宗旨。
于是,鹰刀哈哈一笑道:“鄙人正是鹰刀。原来,何公子也曾听说过贱名,呵呵,那我真是睡到梦里也会笑了……彩衣,你这就不对了,什么叫玩呀?如果像我这种被人陷害得如过街老鼠一般东躲西藏也可以称做是玩的话,那下回换你来玩玩!”
说到这里,鹰刀非常希望看到蒙彩衣能红一红脸,也算是略微表示一下对自己的歉意。
但是,令人失望的是蒙彩衣依然笑容满面,温柔地望着自己,没有半丝不好意思的表情。
鹰刀摇了摇头,暗骂自己白痴,期望蒙彩衣表示歉意还不如去期望母猪会爬树还好些。
他顿了顿,接着对蒙彩衣道:“我现在的情况,你或者比我自己还了解些,随时都有翘辫子的危险。在你们眼中,我的命虽然不值几个钱,可对我来说,能活命才是最重要的。如今,我的手里好歹还有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换作是你,你应该怎么办呢?”
蒙彩衣的笑容越发地迷人,在灯光之下简直艳光四射,让人无法逼视:“你的意思是,希望奴家能送你安全地离开岳阳?”
鹰刀眨了眨眼笑道:“怎么敢劳烦你的大驾?我看还是让我怀里的美女送我一程比较妥当……”
蒙彩衣也眨了眨眼,似嗔似笑道:“你这人真是的,喜新厌旧的毛病总是改不掉,难道奴家没有拓拔小姐漂亮吗?……罢了罢了,反正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蒙彩衣,强行把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你走罢。”
“就这么让他走了吗?”何暮迟强抑悲愤大声喊道。
虽然明知最后的结局必然如此,可眼睁睁地看着鹰刀轻松离开,他还是觉得不能忍受。
蒙彩衣回头看了看何暮迟,冷然道:“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在不伤害到拓拔小姐的前提下,留下鹰刀吗?”
何暮迟哑口无言。
他顿了顿,问道:“那么你能保证鹰刀在安全之后,不会伤害到拓拔小姐吗?万一他……”
“没有万一!”蒙彩衣打断何暮迟,转回头继续看着鹰刀微笑道:
“我相信鹰刀不是如此卑鄙之人……尽管,他有时的言行举止让人觉得他是个超级大混蛋,可欺侮弱女这种事,他还是不屑于干的……鹰郎,我说得对吗?”
鹰刀哈哈一笑,道:“对,对极了。”他嘴上是这么说,心中却不是滋味。
蒙彩衣当着自己的面骂自己是“超级大混蛋”,自己还要笑眯眯地说“对极了”,自己的涵养功夫还真不是盖的。
当然,蒙彩衣骂人的功夫更是超一流,让自己有脾气也发不出来,她这门功夫自己以后可要多学学。
蒙彩衣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不走?难道是舍不得奴家吗?”
鹰刀双眼一瞪,道:“我只有抱女人上床的习惯,可没有抱着女人满大街跑的嗜好。你不会小气到连马都不给我一匹吧?”
很快,一匹强壮的马匹送到鹰刀的面前。
鹰刀在扮装成奴仆之前,曾经将大夏龙雀刀藏在府衙的后院里,在鹰刀的指示下,此时也一并取出送来。
鹰刀抱着依旧软弱无力的拓拔舞跃上马匹,回头向蒙彩衣哈哈一笑道:“彩衣,今夜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尽管你这次害得我鸡毛鸭血,几乎丧命,可我依然觉得,跟你在一起的日子真是精彩得让人心动!唉,从今以后没有你在我身边,这日子可就乏味的紧了……”说毕,再也不看蒙彩衣,双腿一夹马腹,如箭一般激射出去,渐渐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望着前方鹰刀逐渐消失的背影,一股惆怅的感觉涌上蒙彩衣的心头。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没有了鹰刀,仿佛连生活的动力也失去似的,一切都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
何暮迟若有所思地盯着蒙彩衣仿若精心雕琢过一般精美的侧脸,过了许久方才道:“你不派人跟着鹰刀吗?”
蒙彩衣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必派人跟着他?无论他走到哪里,我都能知道……”
何暮迟一怔,说不出话来。
难道蒙彩衣也爱上了鹰刀?
这……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疯狂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看着何暮迟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蒙彩衣噗哧一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在鹰刀骑着的那匹马上做了点手脚,所以我根本不用派人跟着鹰刀也能知道他去了哪里……”说着,转身离去。
昏黄的灯光打在蒙彩衣窈窕多姿的身上,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有着说不出的萧索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