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蒙彩衣三人是非救不可。
鹰刀就是看准这一点,是以不动则已,一动便冲着丁盛年而去。
这叫攻敌必救,接着就是趁着敌方短暂的混乱时机,来个混水摸鱼。
那年轻人虽然早已瞧出假扮奴仆的鹰刀此来必有所图,一直暗中提防,可也料想不到鹰刀刚跨进门来便即动手,没有丝毫缓冲的余地,待要提醒诸人已然不及。
好在他应变极快,右脚一扫,内劲勃发将丁盛年的椅子扫断,使得丁盛年一跤摔倒在地,却恰恰避过了鹰刀的水果袭击。
与此同时,他手一抖,脚边的阔锋巨剑已然出鞘,一阵耀眼的光华闪动,蕴涵着强大真气的一剑劈向鹰刀的右肩。
但他这一剑劈出却颇有留手,不敢倾尽全力施为,因为鹰刀适才言语中似乎在说蒙彩衣是他的妻子,在没有弄清楚两人的真正关系之前,自然不能贸然痛下杀手。
蒙彩衣和拓拔舞二人各自一指弹开袭向自己的水果,身影闪动纷纷飘身攻向鹰刀。
鹰刀却看也不看各人攻来的招数,收手于背后卓立在当场,将全身的空门暴露在三人的攻击之下,一副毫不抵抗任意宰割的样子。
口中哈哈大笑道:“彩衣,你很调皮哟!居然丢下我一个人跑到这里来风流快活,让我一阵好找……”
鹰刀此刻完全是以自己的性命来博取一个机会。
他方才蓦然出手袭击丁盛年,必然会引得蒙彩衣三人毫不犹豫地出手攻击他,可他却完全放弃抵抗,并在言语中透出一股和蒙彩衣的关系很暧昧的样子,脸上更是作出一副“我只不过是在开玩笑而已,大家何必这么认真”的表情。
暂且撇开蒙彩衣的反应不论,那年轻人和拓拔舞并不认识鹰刀,而且从鹰刀出手袭击丁盛年开始到现在只不过稍纵即逝的短短数息时间,换作任何一个人的头脑都不可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作出有效而准确的判断,只会顺理成章地做如此推想:“不管这个疯疯癫癫的臭小子是否真的是蒙彩衣的丈夫或者情人,但两人关系暧昧却是一定的,否则这小子也不会胆大到不躲避自己的攻击……”既然有了这种想法,手底下自然会因为顾忌到蒙彩衣的面子而收劲撤招不再攻击自己。
鹰刀要的就是这种戏剧性的效果。
当那年轻人和拓拔舞收劲撤招的时候,就是他的机会。
果如鹰刀所料,那年轻人在略一犹豫之后,硬生生将劈出去强劲的一剑收回,劲力反挫之下胸口一滞烦闷欲呕。
而拓拔舞却收回踢过来的一腿,轻轻在空中一个转折,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身姿曼妙有若凌波仙子,的确不愧于她名字中有个“舞”字。
唯有蒙彩衣在惊见鹰刀之后,不由自主地惊呼一声:“你怎么会找到这里?……”可尽管她心中惊诧无比,无法想象鹰刀如何能逃过卓夫人这一关而找到自己,但是以她对鹰刀了解的程度,知道鹰刀此来必然不安好心,所以她在惊叫一声之后,击向鹰刀的一掌也只不过顿了一顿,去势依然不改直直向鹰刀劈去。
鹰刀嘻嘻一笑道:“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说着,他看准蒙彩衣一掌劈来的来势,将全身天魔气运聚在胸口,硬收蒙彩衣一掌。
只听得一声轻响,蒙彩衣白皙的手掌已印实在他的胸膛上,鹰刀的身子斜斜向拓拔舞处飞去。
却听得他在空中犹自笑道:“彩衣,这一掌打得我这般痛,你想谋杀亲夫呀!”
蒙彩衣也料想不到自己居然能这么轻易地击中鹰刀,正在狐疑间,眼角却瞥见鹰刀的身影已接近拓拔舞,而拓拔舞却连半丝防备的准备都没有,不由恍然大悟,急叫道:“小心!……”
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鹰刀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使人误解为他和蒙彩衣是一对打情骂俏的情人,拓拔舞自然不会再提防鹰刀,乃至有着一种在一旁看热闹的心情。
当她见鹰刀被蒙彩衣一掌击向自己身边,她甚至出于少女善良的同情心而伸出手去想扶鹰刀一把,以免得鹰刀摔倒在地上太过难看,却不知道她这一伸手等于将自己整个人都卖给了鹰刀。
拓拔舞的指尖刚刚触及鹰刀的后背,突然觉得脉门一阵酸麻,全身力气在那一瞬间消失殆尽,待得清醒过来时,整个身体已软软地倒在鹰刀的怀里。
而在此时,蒙彩衣的一声“小心”方才传入耳中。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会这样?拓拔舞一阵迷惘。
鹰刀神气活现地搂着拓拔舞,左手按在已被他点了穴道的拓拔舞后背灵台大穴上含劲不发。
口中笑道:“灵台一损百脉俱废!你们不要过来哟,老实说我的手不太稳,万一不小心伤到这位美人的灵台大穴……你们不想看到这种悲剧吧?我也不想。所以,你们千万不要过来。还有,我的胆子比较小,受不得惊吓,你们不要做出让我误解的动作……姓丁的臭猴子!我在说你呢,你一个大男人什么不好学,要学乌龟一样趴在地上?难道你想暗算我?我的手好像有些发抖哟!呵呵……”
他的确应该得意。
在处于三大高手的夹击下这种劣无可劣的局势中,他仍然能运用超凡的智慧和悍不畏死到几乎白痴地精神,抓住了每一个人的心理漏洞,终于取得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胜利。
无论是谁,有他这种成绩都是应该得意的。
对于这一点,连蒙彩衣也不由心服口服。
鹰刀有人质在手,己方虽然人多势众却也奈何他不得。
蒙彩衣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口中却嗔笑道:“鹰郎,能再见到你奴家真的是好开心,只是你当着我的面还这么紧紧地搂着别的女人,你以为我不会吃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