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是驴吗?”
“我是心肝肺。”
出来闯荡的陈霁,嘴皮子利索不少,在大名县的时候,哪里会贫嘴。
逗趣间,莫名尴尬的气氛顺着窗隙溜走了。
到站后,陈霁跟在姜喻身后下车,非要得把姜喻送回新州大学教师公寓。
姜喻再不肯让步,“你现在穿过马路,去对面坐回程的夜班车。”
“还差一截,不算送到家。”
“前面就是新州大学,路又宽又亮,不需要再送。”姜喻脸色微凝,“你真把我当朋友,就不要在这种小事上做无聊的坚持。”
话有些重,语气也有点硬,陈霁不自觉缩缩脖子,“行行,我听你的,你口下留情,别把绝交那种话说出来。”
姜喻面色稍缓。
陈霁趁机解释,“我真的担心你。你虽然总是大姐大的气势,但在我眼里,只是个比我年纪小的小妹妹,孤身一人养家糊口,辛苦自不必说,总拿着劲,我怕你累坏了。总想尽我所能照应你些。”
“来到新都,”他抬头,扫了眼连绵不绝的路灯串,远远地延伸到黑夜尽头,“这里很大,人很多,你却是我唯一的朋友。你不要狠心推开我,好不好?”
这些话蕴含的情意对姜喻来说却有些重了,虽然她并不了解陈霁真正的心思,但“唯一的朋友”一说,确实触动到她。
她没有与人深交的经历,除了俞萍和俞安,被她列为家人,眼前的陈霁,勉强算得上她唯一认可的朋友。
朋友之间,会担心,会帮助,会照顾,都是人之常情吧?
既然认可陈霁是她的朋友,也要试着接受朋友间的嘘寒问暖,以前没有朋友间的情感交互,以后,或许可以试着感受一下?
姜喻嘴巴有点僵,干巴巴地说,“你也是我的朋友。”
一句话把陈霁的眼神又点亮了,“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你。”
姜喻轻轻抿唇,一辈子太长久,相爱的人结婚,都会背叛出轨,何况朋友。
不过陈霁当下的真诚她感受得到,僵硬得点点头,“不用这么夸张,哪天做不成朋友了,提前说一声就好。”
“不会有那一天。”陈霁快速接话,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松开,再握紧,终究克制住上前圈住姜喻的冲动。
凌晨两点,两人告别,陈霁终是听姜喻的话,跨过天桥,去马路对面乘坐回程公交。
而姜喻,双手插兜,呼吸着清冽的空气,大步向前。
再过几个小时,太阳就会跃出地平线,新的一天又将来到。
隔天姜喻准时在六点钟睁眼,起身到一半,想起今天是国庆节,放假休息,而且俞萍外出兼职,也不会过来,于是又直挺挺躺下。
这一觉昏昏沉沉,直接睡到日头偏西。
傍晚接到俞萍报平安的电话,说起兼职的见闻,一向文静的她,兴致勃勃聊了好久。
姜喻终于放下心。
假期第二天,姜喻仍按原有的作息起床、带可乐跑圈、练拳,顺便去食堂买了热腾腾的包子豆浆。
吃完饭,收拾家务,洗衣机嗡嗡转,她在阳台上看书,江洋却忽然登门。
姜喻请他进来坐,“来看可乐吗?”
可乐摇了摇尾巴。
江洋顺手摸了摸狗脑袋,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我今天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