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影影绰绰,被绿植挡住,杨槐附身下去喝起了蘑菇汤。
如果是秦柳哥哥的话,应该会握住这只手,握得紧紧的。
可是自己已经见不到他了。
为什么人总要做让自己痛苦的事情呢?
与喜欢的人分开,这是多么没有必要的痛苦,为什么要独自承受落寞,干嘛不去见他呢?
想到这里,杨槐笑吟吟起身,对着桌上的人:“我也吃饱了”
教学楼与食堂,被玻璃走廊连接,雨珠落在玻璃上,黏腻地流下道道泪痕。
白色运动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言安循声回头,杨槐向他飞奔而来,发丝在空中飞扬,像是一只鸟儿般轻巧。
精致的脸庞在身前停住,脖子上的山茶花珍珠项链顺着她的动作扬起,又落下,槐花香扑鼻而来。
“有事吗?”
“你为什么要走?留下吃完早饭不好吗?”
“你知道你刚刚偷偷摸我的手的行为,是骚扰吗?”
杨槐扑哧一声笑出来,又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牵手,为什么要说成是性骚扰?而且被我这样一个成绩优越,家境富足,长相美丽的人触碰,你不觉得是你的荣幸吗?还是说,你其实很在意我?想引起我的注意?”
杨槐的头昂着,像是高贵的天鹅,说出的话却被她甜美的嗓音念得娇俏可爱。
言安觉得杨槐的话语似曾相识:
被本大爷看上是她的荣幸!
她在这里跟我玩什么欲情故纵?明明心里乐开了花了吧。
还不让我碰了?不让我摸还想做我女朋友?装什么清纯。
这样的话在他的脑海响起,只是他从未听过从女人口中说出类似的话,别扭的感觉他形容不出:
“没有人会像你这样追人。”
“那我应该怎么追人啊?你想我把你当成可望不可及的高岭之花?想方设法加上你的联系方式,每天视奸你的社交媒体,像考试一样对你给我发的消息字字斟酌,拼尽全力靠近你,小心翼翼接触你,你想要我这样追求你吗?言安学长?但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你只是一个男人。我对学历的追求,对长相的维护,对名望的渴望,里面的一切都比你更重要。如果因为我喜欢你这件事情,让我变成了怯懦,自卑,怀疑自己的人,那就说明我不再是我自己了。这样的感情是有毒的,正常人不会自己喂自己喝下毒药,为此是不可能的。”
见言安不说话,杨槐眉毛一挑,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怎么?学长喜欢女人像讨好皇帝一样讨好你,在瞧不起她,不喜欢她,对她的追求感到厌烦的同时,又在其他男性兄弟面前炫耀她的存在,以此来彰显自己绝赞的异性缘?学长是这样的男人吗?学长喜欢这么玩?学长喜欢训狗?”
红晕爬上了言安的耳廓,却不是因为含羞,而是因为愤怒,心跳快得像擂鼓,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膛,他冷笑出声:“我不喜欢。”
“不过,杨槐学妹,从初次看到你开始,我就不得不承认,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言安低下头,附身凑在杨槐耳边,“最美”这个词,被他低沉的嗓音说得缱绻,气氛氤氲,话锋一转:
“这位美神小姐,你对男人有这么糟糕的印象是。。。。。。为什么呢?以前受过伤?被哪个坏男人伤透了心是吗?”
听到这话,杨槐轻叹口气,却没有丝毫被恶意揣测后的恼怒。
她的眼角染上缤纷的笑意,温柔得像慈母注视着恶作剧后期待宽恕的孩子,神情中带着几分无奈,却又满是宠溺。
言安愣住了,风吹动窗外的梧桐,金黄的树叶灿烂落下,飘落在地,叶片摩擦作响,旁若水落油锅激昂作响。
女孩那双被碎光环绕的黑眸里有黑蛇在转,游入他的心房,蛇身在心脏擦过,流下湿滑黏腻的触感。
“你着急了,是吗?你想激怒我,逼我自证我厌男。”
杨槐深深看了言安一眼,转头就走:“我不喜欢你了,你和那些男的也没什么不同,俗不可耐,普普通通,真的是很一般啊。”
俗不可耐。
普普通通。
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