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眸看见淮鸢低头,眉眼冷淡,鬼使神差地,他又想起在将军府见到的那个女子,明明样貌不同,家世不同,偏偏有着相同的气质。
他默不作声收回眼,解释道:“的确如此,我走错了路恰巧碰见姑娘,谁知越走越深,如今也不知走到何处来了。可疑的人吗?这倒是没注意,怎会有盗贼敢到将军宅院里行窃?岂不是自投罗网?”
顾言云眯眼笑笑,道:“可不是吗。”
他挥手让身后下人们继续搜查,道:“我识得路,我带你们回去吧。”
也不知道那话有没有晃过顾言云,明面上他是不再提起,只调侃他们二人有缘,也不知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来替个丫鬟攀扯礼部侍郎嫡子。
匪夷所思的,还数左子苓,寻常官宦家公子听了莫说翻脸,最不堪也会觉得受了侮辱,偏偏他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回到厅堂,酒香浓郁,觥筹交错。
盛辰新高举酒盏,通红着脸道:“你们俩去哪儿了?我和王爷喝得正尽兴,一回头人都跑了一半了!快点过来,来喝王爷喝几杯!”
淮鸢默默走回晏屿青身后,余光瞥见连影安已经坐回坐席,嘴角噙着笑,眼底玩味看着她。
晏屿青目光清明,脸色一点没变,若不是身上沾染的酒味,淮鸢还以为盛辰新该是和旁人喝的。
晏屿青端起玉盏吃酒,杯沿遮挡下,笑意冷淡,道:“不用,天色不早,我就不打扰了。”
他的余光瞥向淮鸢袖口露出的一截纤细手腕,白净透着红痕。
盛辰新还想挽留,晏屿青去意已决,只得让他多吃了好几盏后离去。
临走前,顾珩褕已然酒醉,拧着眉心仍执意要送,还是被赶来的盛希南半搀着坐下,目光不偏不倚落在淮鸢身上。
方回了院落,淮鸢还未来得及看贴身放在怀里的信纸,被晏屿青强行按在屋内木椅上,寻了药酒来,小心翼翼托起她的手腕,轻声问道:“疼吗?”
男人单膝跪着,为了与她对视轻仰着头,眼底湿润。
淮鸢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手腕,笑道:“不疼,只是不小心碰到了。”
闻到酒味,淮鸢道:“不忙这个了,你方才喝了那么多酒,要不要快去歇息?”
虽然他看起来并无醉态,眼目清明。
晏屿青执意替她上完了药,才道:“是顾言云?”
顾言云的名声相较左子苓可谓是差了好几条街,成日不务正业,游山玩水,流连青楼不归家,若说他随意招惹丫鬟倒也不意外。
左子苓不同,行的是科举路,平日学堂左府两点一线,虽仍未高中,单单洁身自好,仪表堂堂已让他成为京中女婿香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