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香将甜香居的糕点推回沈以宁一边,明确地表示了她的反对。
你和他不合适。
这句话重逾千斤。
与面对裴时与的强硬不同,沈以宁此刻完全是柔软的,沈疏香的话如同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她心里,使她鲜血淋漓。
她张了张口,说不出一句话,明净的眼眸渐渐覆上一层雾气。
沈疏香见娘亲泪眼朦胧、不发一言的样子,心中有些后悔,也许她不该说得如此直白,伤了娘亲的心。
可快刀斩乱麻才是上策,若是任由娘亲越陷越深,到时候她连救都救不出来了,忍一时的痛苦,才能换来长久的幸福啊!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糕点清甜的香气飘散,渐渐盈满了整间屋子,可两人的内心却越发苦涩。
“沈疏香,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沈疏香转身见裴时与立在门边,脸色阴沉,眼神直接表达出对她的敌意。她心中不解,自己明明在和娘亲谈谢知凌的事情,什么时候惹到了这尊大佛。
“何事?”
裴时与扔下一句“随我出来”便转身离开。
沈疏香见娘亲仍双目无神地坐着,知道一时半会说不了更多,无奈跟着裴时与出去了。
她立在裴时与对面,有些不耐烦问道:“到底有什么事?”
“你为何要同以宁说那些话?”
沈疏香离裴时与不过一臂远,却能清晰看到他眼下的乌青,脸色憔悴,完全不复初见时的意气风发。
“你昨晚问我谢知凌的事情,就是为了今天同以宁说那些话?”
被他用凌厉的目光扫视,沈疏香不由得心头一颤,感觉背后有丝丝凉风刮过。
“对。”她用力地点头,想用动作上的坚定来掩盖心虚。
“你凭什么?”
你凭什么?
轻飘飘的四个字瞬间点燃了她的怒火,她凭什么?凭她是沈以宁的女儿,凭她和沈以宁是这世间最密不可分的人,凭她们的身体里流淌着同样的血液!
可这些话她都没法说,她只能恶狠狠地直视裴时与:“你又凭什么来质问我?”
她实在没见过如此不可理喻的人,她反对沈以宁和谢知凌,那不是在为他扫清障碍吗?他难道就痴情到如此地步,非要将自己喜欢的女子往别的人身边推,他怎么不去庙里当大佛?
裴时与声音平静,但怒气直冲沈疏香而来:“就凭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沈疏香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伤害?我是在为她好!如果这世间只能有一个人对沈以宁好,那那个人一定是我,不是你!”
她在心里暗骂:你和她什么关系,我和她什么关系,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了!
“谢知凌不适合她,你不懂吗?嫁入皇室不亚于上刀山下火海,更何况谢知凌还有可能成为皇帝,到时候她会受到怎样的痛苦你难道不清楚吗?”
“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就不该一味地支持她,那才是将她推入火海。”
沈疏香一股脑地将昨日思考一整夜的话全都说了出来,这些话本来是用来劝服娘亲的,她没想到竟有不知好歹的人自己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