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习笑了笑,他多么希望桑榆再对他说一次“滚”。
越是接近那栋两层半的房子,宴习越是感觉脚下的鞋子很重,重到好像灌了千斤水泥要拖住他的脚步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他站在榕树下,抬头看着漆黑的房子。
没灯、没人回来。
只有头顶的叶子在凄静的夜晚沙沙作响。
宴习坐在榕树下,摸出手机熟练地点开相册,看着和桑榆的合照露出傻笑。他放大照片,指腹温轻轻摩擦屏幕,温柔的爱恋流转于眉间。
宴习红了眼,心底是道不尽的酸疼。
桑榆,我好想你。
你什么时候回来……
六年后。
宴习边指纹解锁进门,边一手扯掉西装上的领带。疲惫地陷入沙发里仰头闭着眼,双手随意地搭放在两侧。
屋内没有开灯,落地窗外霓虹灯透过玻璃折射进来,碎片的灯光散在宴习身上,光影交替勾勒出硬朗的脸部线条。衬衫卷起挽到小臂,露出近乎完美的肌肉线条。成熟的躯体在凌乱的领口隐约可见,禁欲的西服更是凸显出极具魅力的雄性荷尔蒙。
“哒——”灯光瞬间使屋子敞亮起来。
方致远从卧室走出来就看到宴习躺在他家的这一幕。他身上松松垮垮穿着件绸质的睡衣,路过柜子的时候顺手拿了瓶红酒。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你公司的项目还没完成?”
“快了。”宴习依然闭着眼,他的声音很疲惫:“明天合作方会从国外派人来签合同。”
“喝一杯庆祝一下?”方致远晃动手里的红酒杯。
宴习摇了摇头。
“那你天还没亮就来找我干嘛?”
宴习缓缓睁开眼:“你手上的那个案子别做了。”
方致远晃动红酒杯的动作一顿,随后仰头把红酒一口灌进喉腔。
“上次有祁一给你兜底,你才侥幸逃过一劫。但不是次次都那么好运的。”宴习微微锁眉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沉哑说:“你要是进去了,挣再多的钱都没有。”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方致远按动遥控器打开电视,半倚在沙发上不停换台。似乎没有一个节目是他中意的,但吵杂的声音让宴习更头疼了。
“你要是缺钱就来我公司,职位、年薪、股份都随你要。”
“不稀罕。”方致远把遥控器哐一声扔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