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中川仓吉,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阿呆鸟’……”
金发青年话音未落,他身边的白发青年忍无可忍地转过身:“外号这种事情是可以跟第一次见面的少年说的吗?”
“难道不可以吗?这个叫法听起来更熟悉更顺耳啊,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别人?”阿呆鸟无辜地摊了摊手,转手就出卖了自己的两个小伙伴,“长得特别好看的那位外号‘公关官’;白发的这家伙外号是‘钢琴师’,不过这家伙压根不会弹钢琴,取这个外号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满足自己扭曲的对艺术家身份的向往……嗷!”
阿呆鸟捂住了头。
钢琴师收回拳头,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才心平气和地微笑起来,看向中原中也:“你好,就像这个蠢货说的那样,你可以直接喊我‘钢琴师’。”
中原中也笑起来:“哇,你们关系真好——”
他琢磨了一下三人的外号,决定跟风一下,便如此自我介绍,重新启用了那个尘封很多年的名号:“你们可以叫我‘羊之王’。”
三人齐齐陷入沉默。
半晌,阿呆鸟推了推自己脸上架着的大墨镜,语气凝重:“那什么,我能理解未成年男孩的青春期妄想,确实每个男人都要经历这一步——但是,自封为王是不是对别人的心理会造成一些压力呢?”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我才没有‘自封为王’!”
橘发的小少年懂事早,人生中还是头一次被人用看中二病的眼神看着,感觉极度不爽。
“羊之王”这个称呼,明明是、明明是白濑那家伙带头起哄的产物,后来因为他打趴了周围惹事的团体,于是才稳稳安在他身上的——才不是什么青春期妄想!
中原中也气鼓鼓地不想再说话。
钢琴师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戳了戳阿呆鸟。
阿呆鸟陷入巨大的挣扎,但最终还是沉痛摇头:“怎么说我也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喊小朋友‘王’实在太羞耻了……”
钢琴师:“……”
说实话,此时此刻,他心中升腾起了一股勒死同伴的冲动。
公关官侧着脸,看了看愈发暴躁的钢琴师和一心装傻的阿呆鸟,默默叹了口气,主动站起身解围。
他拉住中原中也的手,单膝跪着,平视着小少年的眼睛:“我们可以喊你‘agneau’吗?”
agneau是法语里“羔羊”的说法,被公关官用甜美温柔的嗓音念出来,简直像在讲童话故事。
中原中也愣愣地点了点头。
阿呆鸟摸了摸下巴:“哎,话说,如果是用外语念的话,貌似也没那么羞耻了——钢琴师,你知道‘羊之王’用法语该怎么说吗?”
钢琴师:“……”
“不知道。”钢琴师说。
阿呆鸟露出失望的表情。
钢琴师优雅的笑容里逐渐带了点咬牙切齿:“但我知道‘死掉的阿呆鸟’用日语怎么写哦?”
阿呆鸟火速坐正:“哎呀呀,我其实也会,但是个人更喜欢‘活蹦乱跳的阿呆鸟’的写法。公关官,你说是不是?”
“随便你们。”明明是带薪度假却被整成了演技和外语的临时考验,公关官救场救的心都累了,抛出去了这样一句话。
阿呆鸟惊得墨镜都顺着鼻梁往下滑:“不是吧,公关官?你真要见死不救吗?”
“什么叫‘见死不救’?”钢琴师和蔼可亲地问。
“我又不是外科医生。”公关官温温柔柔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