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这样,大家伙都别拘束,有什么才能都上来展露一手,得魁首者朕许他一个奖赏!”
这显然是个能在陛下面前表现的好机会,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但许多人不敢做这个出头鸟,都在观望,第一个人站了出来,正是如今以皇长孙自居的景王世子,李承茂。
章懿太子一家遇难后,年仅八岁的皇长孙李承徽亡故,二皇孙李承茂便常以皇长孙自居,此刻也不客气地站出来。
李承茂擅笛,自信满满地献上了一曲《阳关三叠》,众人听着倒也惬意,纷纷抚掌。
但云桑听着觉得还没有江见吹得好听。
李承茂下去,陆续又有不少人上前,皇孙辈最多,一个接一个上去,也将气氛推到了高潮。
不知怎的,李承茂注意到了一直未有动静的李承钰,笑里藏刀道:“三弟怎的还坐着,瞧瞧咱们兄弟姐妹们都去了,可是一时没想好献什么?”
李承钰琴曲极好,但架不住前面已经有好几位抚琴了,就算是仙音陛下也该听腻了,李承茂想看看这个三弟还能展露些什么。
章懿太子走后,祁王平庸,裕王无心皇权,性子散漫,对他家有威胁的便是二伯英王,尤其二伯家还有个极其出色的世子,这让景王一家都很有危机感。
因而,能让英王府在皇祖父面前丢一点面子,李承茂都觉得值得。
这一番话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承宁帝也看了过来,想着确实自己这个三孙子还没个表示。
目光汇集,李承钰神色未变,只抬眼瞥了瞥傅家席位,起身回道:“回皇祖父,正是在想,如今有了主意,孙儿要为皇祖父及在座舞剑助兴。”
在此之前,虽然各种乐舞轮番上了场,但还未有剑舞,承宁帝年轻时也是个心怀驰骋疆场之意的帝王,一听这话,甚为感兴趣。
“准了。”
大手一挥,承宁帝允准了。
“不过……”
李承钰没有接内侍递来的长剑,继续道:“若只有舞剑,那未免单调,若有乐曲相佐更好。“
李承钰是有意还是无心云桑是不知的,但最后这个佐曲的人成了她。
也不知陛下什么眼神,一眼扫在了她身上,露出满意的笑。
“正好,那便让傅家姑娘为你佐曲吧!”
承宁帝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意,都是快要成亲的未婚夫妻了,自然没人多嘴,只觉得陛下在调侃这对小年轻。
云桑猝不及防地接到陛下的指令,又是这样的场合,想拒绝都不好开口。
不管心中如何不愿,她面上不显,只飞快收拾好情绪,接过教坊司乐技递来的紫檀月琴,来到了指定位置坐定。
李承钰执着长剑也过来了,不过一个在圆台中央,一个在边缘。
恰好,他今日穿了一身玉白的袍子,除了袖口那些金色云纹不同,那执剑的模样在灯火下瞧着倒与江见有几分相似。
见李承钰已经起了势头,云桑将心中杂念甩出去,选了一首适合剑舞的入阵曲,素手拨动琴弦。
世家公子多习剑法锻体,云桑知道这个风俗,但没想到李承钰学得还不错,虽然跟江见那般带着绝对目的的剑法不同,李承钰更多的是华美飘逸,虽然实用性不强但足够风雅宜人,引人瞩目。
再配上入阵曲这般恢弘磅礴的乐曲,众人只觉相得益彰,精彩绝伦。
就怕回来遇上要弹奏乐曲的宴会,云桑每日都抽空将月琴拿出来练练,这下没白练。
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乐曲毕,剑舞也结束了,殿内唯余满堂喝彩。
将琴还给乐伎,云桑丝毫不拖泥带水地下去了,也没理会李承钰最后投来的目光,只英王妃瞧见了,暗中叹气。
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还能有这么倔强的时候。
后续又有不少人上来献艺,但承宁帝都觉得不如剑舞,最后的魁首竟稀里糊涂地落到了她和李承钰头上。
“自是你们二人得了魁首,便上前来吧。”
陛下看起来心情很好,云桑觉得自己的胜算也能大些,这是她没想到的机会,也算是误打误撞得来的。
念此,云桑面上带了些欢喜,忐忑又期待地上前了。
“陛下万安。”
“皇祖父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