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药了……我睡觉……就好了。”杨桉几乎是呛一口喝一口,服完药,又自顾自的躺下。
“你先不要去,你不能走!”杨桉在自欺欺人。
“你先等等,相信我,我睡醒就没事了,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我这两天都在失眠,一定是我睡不够的,一定是脑部的血氧循环不足了才这样的。一定是的!相信我。”
她一直拉着谢树的手,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
谢树安抚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双手顺着坐下,是不是感官上的缺失都会这样?
亲眼历经了一场不同的前所未有的发疯……
看不见了,听不见了,说不出了,凡是缺失一样都是自我隔绝,谢树感受到了绝望的模样,杨桉上演着,在他面前描绘。
但是他好像一点都不怕,有什么可怕的,她又没有伤人,她只是脆弱。
谢树改为双手握着杨桉的手,继续拍着她传递安抚。
她现在的情绪激不得,只能等她睡着了平复了。
杨桉闭眼还在的前一秒,还在喃喃自语:“不要走,不要走,再等我一会就好!”盯着谢树,乞求谢树的反应,外界任何承诺反馈都是安全感的来源。
杨桉在出台有声剧,谢树只能把它当做哑剧奉陪,郑重的点头:
“睡吧!我相信你!”
而后谢树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他缓缓抽出一只手,任由杨桉拉着另一只,随即把被子盖上,她的手太冰了。
杨桉的睡姿快裹成一团了,一撮长发慌乱中划到前面,顺势遮住半边脸颊,谢树稍微起身把它轻轻往后拨,露出有些红润的脸颊和光洁的额头。
慢慢的往后靠,就这么端详着她,病房里只剩下杨桉的呼吸声传来,和自己的交织在一起。
想了很多,手里握着的手慢慢回温,他静静看着这只手,给他捡过纸巾、拍过灰、碰过拳,历经过她不在乎的疼痛,手背的青紫都是佐证。
而现在抓稻草一样的被她抓住,谢树握紧了几分。
又慢慢松开些,在无声中自嘲:这算什么?
难道自己要当医生的第一步是首先拯救安抚一个小很多的高中生。
谢树扶额苦笑,你做个人吧!
最后谢树完全松开,就是杨桉在睡梦中仅凭感觉的抓着。
*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一阵铃声打破寂静,谢树慌忙抽手,瞬间又保持不动,胡乱按断铃声,去注视杨桉有没有被吵醒。
没动静。
过后才反应过来可能也影响不到杨桉,她听不见了。
居然这个事实他也要反复被提醒,爷爷说的不要共情、不要越界、不要代入,他好像做不到了。
他要不要就这样错下去?还是仅仅是因为出于职业的责任感使然,还是因为这个人是杨桉?
是因为这个人是杨桉,他才放任自己接近,也放任她的信任回笼?
谢树突然看不清晰自己了。
伸了伸腰,姿态懒散的去翻看手机,是陆倩玫,消息也杀过来了。
陆倩玫:「7点过10了,人呢?」
谢树从难以描述的感觉中抽离,嘴角擒着的笑意暗淡下去,突然感觉比刚刚安抚杨桉,更麻烦的是面对这个女人。
还是试着抽动一下手,抽不出,杨桉动了动手腕,握得更紧了。
谢树摆烂地思考,渣男就渣男吧!反正也不喜欢陆倩玫那家人!
索性,把手机撂一边,装死机。
然后响起了第二遍铃声,按灭,第三遍,还是按灭。
第四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