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树没说话,两人离开时,粥碗空了。
过后谢树回到房间,换上热浪洋溢服装,在走廊一阵犹豫,内心一翻天人交战后,还是敲响了谢维铭的门。
谢维铭看着某人的一身名牌花,墨镜、夹板拖鞋、花衬衫、花T恤、五分花短裤。
“走不走?”
“……”
“快点,我等你,至少把西装换了。”
“……”
谢维铭嘴角抽搐,不想跟他一起丢人,艰难换上白T恤、灰色五分裤。这比商业谈判更难驾驭,宽松的衣服只在家里展示,白天的他更习惯定制正装把自己绷紧,维护着严谨、秩序。
谢树丢给他一副墨镜,珍惜使唤人的机会,“换下你的眼镜,太阳会刺眼。”
两人走到酒店单独的沙滩上,躺在遮阳伞下,就这么干巴巴的看海,原来谢树所谓的看海就真的是看海,谢树不是没有看到谢维铭眼里明晃晃的嫌弃,很干脆的看穿他:
“不想看就回去啊!回去看你的合同。”
吃完午饭,谢树又把谢维铭拉到免税店,指着琳琅满目的物品给谢维铭介绍:“这是我妈叫我给她买回去的,你最好记着点。”
谢维铭无奈笑着刷卡。
傍晚,谢树提议到附近走走,谢维铭没异议,抬眼跟上。
酒店后门临近港口有一个嘈杂的小街,明显的闹市。
谢树避开晚间的人流高峰,这会摊贩已经摆上了,鱼龙混杂的珍珠翡翠,目不暇接的热带水果,沁香的芒果,浓郁多汁的菠萝……
谢树指着正在开椰子炫技的小哥,“来两个!”
两人慢悠悠的走完一条小巷,直达沙滩,波光粼粼的海平面上,暮阳悬在海上,薄云染着落日强势透亮的光,云边张翅的海鸥为此景填上动像,远方传来航船汽笛的长鸣声。
谢维铭就地自然的坐下,拍着手上的细沙,后缓缓开口:“就真的对出国没兴趣吗?”
谢树双手插兜走在退潮边缘,惬意地踩在往返拍打小浪里,水浪温度正正好好,“终于说了,我看你憋一天了。你为什么这么想让我出去?而且妈也好像有这个打算。”
两人的脚印深深浅浅留在沙滩上,随即被海潮裹沙覆盖。
谢维铭拍完沙,把墨镜摘下,向着海上更深更远处看去,“还有没有想让我陪你做的事?”
谢树倒退回他身边,俯视他爸,看不到墨镜下的眼神,“你又在卖什么关子?”
看了看远海,坐下,用着开玩笑口气说:“现在还没有,想到了再说。”
“多孝敬孝敬你妈!”
“用你说。”
“偶尔也孝敬孝敬我,多原谅我一些,我也是值得你信任的人。”
谢树啧啧,嗤笑着肆无忌惮的骂。“这才是你真正想要说的吧。不要脸!”
随后他双手枕头躺下,日光刺破云层边缘,光线伴着空间拓宽辐射向更远处,渐渐朦胧模糊。
谢维铭嘴角微微上扬。
这两天他们都在试图捡起丢失的亲情,蹩脚的学着爱对方,试图去填满贫瘠干涸的河床,其实也很简单,从自我生活中抽离出0。1或者1的分量,就已经达到期量。
简短对话后噤若寒蝉,晚风、海浪、远方的游人嬉笑声,一分一毫的恬静都在表达这是他们不可多得的温柔和温暖,进一步会过犹不及,退一寸会回到捉襟见肘境地,就这样刚刚好。
落日没入海里,微弱的光亮也慢慢弥散,海浪带着海水的蓝色逐渐变黑,海风吹乱了头发,胀鼓着衣服,也吹乱视线,黑暗倾巢而出。
第四天,谢树明白一个道理: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自己难道对陆家人的厌恶表现的还不明显吗?谢维铭就不能自己去,就非得带上自己?
他单方面宣布:他和谢维铭这辈子无解,任何角度上的无解。
陆衷末、陆倩玫都来了,关键是那个黄毛也在,不过今天是黑毛,熨烫齐整的西装倒是装了个人模狗样。
还有一个人,一个很好看的女人,烈焰红唇,身段有致,30岁上下,很明显是陆衷末的人,谢树感觉见过她,可是完全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