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张西望什么呢?”
“来了,看看花!”杨桉小跑着过来。
“花有我好看?”嘴角满是玩味,眼眸里笑意助长了消逝很久的少年感。
杨桉:“……”
沾花惹草的玩意。
想上去给他的拍醒,把他的风流倜傥、漫不经心打碎一地。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些笑意里的情绪转变是下意识的,她反而觉得这样才像他。
谢树察觉这样的失笑是种失态,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过了,至少这样漫不经心地开玩笑,没有时间更没有合适的人选。
于是谢树很快转身,杨桉看着推门而进的背影,置身于餐厅明晃晃灯光的背影,她想到一个词:残败。
即使用轻巧的掩饰,透露出果断和倨傲,依旧残败。
她再一次捏紧肩带,踏入他世界里的灯光,居然期待完整看见那份残败。
杨桉被价目表吓死,网红餐厅都是她高攀了,这里两三道饭菜够她一个月的工资了,还得外加节假日发的那几桶油、几袋米面才能持平。
总之绝望文盲杨桉翻了三页之后,害怕自己的下巴掉地上捡都捡不起来,适时地关上菜单,双手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看着眼前姿态悠然和服务员一一嘱咐。
单是对着菜单指指点点的动作,以及翻页之后又倒回去重新看一下,对着服务员的随意反悔,就够杨桉学几年。
而杨桉的急促和不安,反倒是引起了服务员的打探。
谢先生是常客,从未见他带过女性来。
“所有的菜里都不要加葱。”
杨桉神奇看了谢树一眼,还是抛开那些不自然,仰头够着身子和服务员继续补充:“不止这些,蒜、腌菜、韭菜、香菜都不要加。”
她又不好意思地看了谢树一眼,“或者要加作料的话,就只加姜就可以了。”
“你这是为难我。”服务员一脸的懵逼,到底听谁的,而且少了这些东西,那这菜还做不做了,这样报上菜单摆明了鸡蛋里挑骨头。
谢树不知想起了什么,很满意地开口,“不用听她的,不加葱就行。”
杨桉看他坚持,等服务员走了,才凑近桌子,“不是你挑食吗?”
“你出国留学个几年,回来连绿化带都会想啃,留学专治挑食和不会做饭做菜的人。”
“好吧,你确实变了不少。”
“是不是刚刚的餐桌上没吃饱,只顾着应付他们了。”杨桉很明媚地看他,笑得轻盈又真挚。
谢树点点头,慢慢靠上椅子,缓缓承认:“是啊,所以这不是拉着你来陪我吃饭了吗?”
杨桉被他话惊到,他挑拨轻易,特别是那个‘陪’字,是不是也对很多人讲过,也是这样的环境里,对面的女孩要么像她一样是没见过世面的捉襟见肘,要么是贵族千金的游刃有余对她撒娇。
反正,这十年里,总归不是她。
她不自知地又浮现出那枚戒指,明明是晃眼一看,她连戒指品牌都未曾涉及,那枚戒指确是印在脑海里,耀眼又刺眼。
杨桉,你好傻!
出神之际,谢树面无表情,收敛了所有,继续对她说:“你观察我。”
肯定句,但是问题指向杨桉。
“你不也是?”
杨桉从那杯茶水之后就明白参加宴会,可能不是处长本意,而是那些借机想和杨桉攀上的人蓄谋提议的,或者想单纯治治她的,所以处长为了维护她先斩后奏说她酒精过敏,而且杨桉要离开也没有阻止。
所以整个饭桌上装作若无其事地随便动了动筷子,除了眼神往谢树那里看了几眼,剩下都在假惺惺地陪笑。
谢树倒是不避讳,“是,毕竟很多年没见,熟人在场,只能看你。”理所当然地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