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皎走到他身边。
谢宴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闻到了屋内若有似无的药香,沙哑开口。
“你用了药?”
“你高热了一宿,永宁殿外不准传太医。”
苏皎隐去了针灸的事,只将好不容易从内殿翻出来的一点药与他说了。
谢宴露出个意料之中的表情。
“膝上的伤别乱动,明日要想一想办法。”
苏皎往里面走,谢宴将大半个床都占了,她左右扫了一圈,又坐回床沿边的木扎上。
“你一宿没睡?”
夜色安静,大病未愈的谢宴连说话都虚弱了几分,常年居在永宁殿使他脸上有一种病态的苍白,又因为高热的潮红才去,面色上颇有几分孱弱的俊美。
“嗯。”
苏皎前世从未见过这样的谢宴,忍不住多瞧了两眼,紧绷的心情放松,难得和他开起玩笑。
“那自然睡不下,万一睡到半夜身边凉了半截……臣妾可是要吓死了。”
盈盈的笑意晃入眼帘,谢宴蓦然想起前世病榻上两人见的最后一面。
“若是真凉了半截,你待如何?”
五年后的苏皎贪生怕死,多年夫妻情说丢就丢,他倒好奇五年前的她会怎么回答。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万分悲痛。”
苏皎没想到他会追问,抛出一句敷衍到了极致的话,她打了个哈欠,支着脑袋倚在床沿。
“不过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开句玩笑罢了,可不能真做这样的假想。”
后半句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忙了半宿她终是困了,手无意识地搭在床边,脑袋靠了过去。
前世这会的苏皎还不算个没良心的女人。
心中舒服了些,谢宴垂下头看她趴在床沿露出的半截白净脖颈,忍不住伸手抚过去。
“当真?”
苏皎迷迷瞪瞪地将要睡过去,脖颈间若隐若现的温热更让她放松了些警惕。
“是啊,毕竟你要是死了,皇上皇后哪个饶得了我?”
她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句。
“我的小命可比你值得多。”
嗯?
谢宴才温和的目光顿时又阴郁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已经睡过去的苏皎,好不容易升起的几分好心情又全没了。
果然,他就不该对这个女人抱有期待。
伸出的手落到纤细的腰肢,正待要动作,苏皎袖口一晃,便有东西悄无声息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