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珏轻笑道:“张姑娘还有别的事?但说无妨。”
张菍儿眼睫微颤,不知如何开口。方倏澶在后面看着,咬咬牙,又移步上前:“殿下,能否……让我们再见见王樊。”
闻言,方将军忍不住一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不必说,方倏澶这一开口,定是又为了张菍儿:“菍儿,此人心术不正,如今又犯下大错,你还见他做什麽?还有你阿澶,跟着瞎凑什麽热闹!赶紧劝劝菍儿,把她送去你娘屋里。跟这种人有来往,对她名声也不好。”
“爹……”方倏澶甫一开口,就被张菍儿拉住了衣袖。
张菍儿朝他轻轻摇了下头,随即轻声道,“将军误会了,菍儿并非要见那王樊,只是想问问殿下王樊要如何判决。我朝对此律法严苛,偷盗赈灾官银六十两以上便是死罪……依照王樊那人的性子,大抵是难逃一死了。我自幼居于方府,身边除阿澶外,再无其他亲近友人。王樊有罪,但菍儿也确实曾视他为友人,便想着……行刑之时,到刑场去送他一程,赠他一口薄棺,替他收了尸,也算全了做朋友的情分。”
方将军一时语塞,半晌,才重重一叹:“随你吧。你看看五殿下和清尘公子愿不愿意给你这个恩典,若是行,你就让阿澶去办这事,你一个姑娘家,不好直接插手。”
闻言,张菍儿转头看向苏珏。
苏珏沉吟片刻,道:“张姑娘若是想替王樊收尸倒是可以,但送他一程怕是不行了。王樊畏罪自杀,如今已草席裹尸,扔在柴房了。”
“死了!”方将军惊呼,“不是,他就这麽死了,那这事……”
“此事便到此为止。”苏珏唇边勾起一抹笑,视线扫过三人,带了几分震慑的意味,“诸位不必再提,忙自己的事便是了。”
“是!”方将军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随即说忘就忘,又笑呵呵道,“殿下公子,后日百姓们就要到城外去侍弄那些树栽子了,您二位一起呗!之前我让跟着二位的那位临风大人知会二位了,也算是二次相邀,您就赏个脸,应下吧!”
苏珏微微颔首,微笑道:“届时方将军打发个人来叫我们便是了。眼下若无旁事,我与清尘便先告辞了。”
“行,殿下公子慢走。”
林瑔有些失神,犹豫着跟苏珏走到门口,步子猛地一顿,转过身来,眉心微蹙,紧盯着方将军不放,看得方将军摸不着头脑。
苏珏低声问道:“怎麽了?”
林瑔抿了抿唇,道:“还请方公子和张小姐先出去,我有些话要问将军。”
方倏澶和张菍儿对视一眼,识趣地退出门去。
林瑔声音很轻,许是因为屋子里太静的缘故,方将军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林瑔说的是:“您能否和我讲讲……我父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