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灿→_→:o98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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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崽子躺在俩爹之间是笑着睡着的。
而睡在最外侧的霍景渊,眉头却一直紧紧蹙着。
原因无他,尾椎疼。
源源不断的针刺感始终萦绕着他的下半身,即便身体一动不动,也如躺在一堆尖锐的碎玻璃上,他也曾试图寻找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但最终还是舍弃在镜头面前趴一宿的选项。
而他从小就擅长忍受疼痛,疼痛对他来说并不是最麻烦的,真正的麻烦是他会因疼痛而起立,这复杂的煎熬滋味注定他今夜无眠。
为了转移注意力,霍景渊将视线逐渐投向身侧,因崽是窝在汤灿怀里睡的,从他的视角几乎看不到,只能隐约看到青年下颌出冒出的几撮小软毛。
霍景渊的视线理所应当落在了汤灿的脸上,即便心里很清楚他正处于对汤灿的戒断期,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但尾椎处阵阵袭来的痛感,为他提供了绝佳的借口。
男人的视线越发肆无忌惮,尤其是当他注意到青年碎发遮掩下的眉心紧拧在一处时,视线几乎要化作实质——他也在痛?
片刻后,霍景渊伸手抚向青年的眉心,却在尚未来得及仔细感受触感前,就被对方一巴掌拍开。
“别咬我!!!”汤灿直接用气音喊了出来,像是一下子突破了梦魇,人也迷糊转醒。
桃花眼刚睁开一道细缝,就和黑夜中格外炙热深邃的长眸对个正着,汤灿一下就彻底从梦里清醒过来。
要不是怀里的小幼崽咕叽了一声,汤灿差点卧槽出声。
大哥,他在梦里被老鼠追着咬已经很恐怖了!一睁眼发现自己被一双蓝幽幽的眼睛死死盯着……
汤灿压下骂骂咧咧,还是没忍住用气声问道:“你不睡在干嘛?”
霍景渊也学着汤灿那般压低声音:“你梦到什么了?”
因着两人身上都没带收音麦克,仅靠直播机器上的收音装置,这个距离和声量是根本录不到的。
汤灿想起来还觉得冷汗涔涔,他之前一直信奉一种说法,做噩梦就赶紧找人讲出来,只要讲出来噩梦就不灵了,吓人程度也会减轻不少。
汤灿不懂其中原理,但他自己体验下来确实有些效果。
不过这边没有熟悉的同事朋友听他念叨,汤灿想了想也就跟霍景渊说了:“我梦到有人变成大老鼠追着我跑……”
实际上汤灿对老鼠的恐惧,远胜蚂蟥和西瓜籽,只因后者他只是听说过,前者他也算有过亲身经历。
不过当年再大的恐惧,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早被他忘在脑后,然而好巧不巧,到了萤水村先看到大灰老鼠,又看到了蚂蟥,一连串的恐怖旧事全都被他想了起来,当晚就做了噩梦。
前半段梦境还是回忆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当时负责照顾他的老婆婆被老鼠咬了耳朵,虽然当天醒来就买了老鼠药到处撒,但对方还是不太放心,就强行把他带进房里一起睡,说是再有老鼠来,也会先挑他这个细皮嫩肉的咬。
汤灿那时候才五六岁,被吓得成宿成宿睡不着,生怕醒来就会跟老婆婆一样,耳朵被老鼠咬出个豁口来。
而他今晚的梦境更是升级了,后半段直接由老婆婆变成大老鼠追着他满世界乱蹿,一副不咬到他不罢休的模样。
幸亏中途醒过来了,不然他得提心吊胆一直跑酷到底,非得吓出心脏病不可。
不过汤灿也知道,这梦对他来说很吓人,对于不怕老鼠的人,尤其是霍景渊这种内外兼修的钢铁硬汉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所以汤灿只是抱着吐苦水的想法,吐完就拉倒,也不指望霍景渊能给他什么反馈:“……就这些没了,呵呵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快睡吧。”
说完他伸手调整了一下他和孩子身上的被子,就准备继续睡觉。
霍景渊却再次伸出手,搭在汤灿的手腕上。
男人眉头深蹙,很想问为什么汤灿的童年也过得这样不好,那时候他一定很恐惧,才会时至今日还在为此做噩梦,甚至会被这样的梦境吓醒。
一时间浓烈的情感和沸腾的妄念,几乎要突破一切藩篱冲了出来。
汤灿却警醒地收回了手,冷着脸用气音提醒道:“我不想再越界了。”
傻子才会在同一个陷阱里掉两次坑,他的大好人生才不要陪霍景渊这个神经病搞虐恋。
虽然现在看来对方知道自己会死就会有所防备,自己大概率当不成豪门寡夫了,但甜甜的恋爱又不是必需品,一个月那么多钱供他吃喝玩乐就已经很知足了。
当然,如果霍景渊愿意跟他离婚然后继续给他们父崽巨额抚养费,他也是愿意的。
汤灿说完就闭上眼,待了一会儿感觉霍景渊的视线实在太明显了,索性抱着怀中崽转过身去,然后用被子紧紧围住后背。
态度不能更明确了——别来沾边!
霍景渊一时间胸闷气短甚至感受不到尾椎的疼痛,却又莫名立得更煎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