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吃完东西,元献没敢跑急了,驱马缓缓前进,猎得中便猎,猎不中也不往前追。
从林子出来已快黄昏,阮葵拎着两袋兔子,高兴朝荷生炫耀:“看,这都是我们猎的。”
“这兔子也忒多了,这儿别是闹兔灾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这是我们技术高超!”
“是是,您真厉害!”
阮葵得意地扬起嘴角:“这一袋子你们拿好,这是我们的,我们回去烤了分了吃,剩下这些拿去伯爵府。”
“得嘞!”荷生一扬马鞭,“绕路去伯爵府。”
马车停在伯爵府侧门上,府里丫鬟笑着迎出来:“老夫人和二夫人念叨夫人许久了,夫人下车回府坐坐吧。”
“天晚了,我便不去了,下旬休假就回来。”阮葵指着袋子里的猎物,又道,“这里面有一只野鸡,可以拿去给表姐补身子,剩下的就孝敬几个长辈,劳烦你替我跑一趟。”
“夫人客气,这都是奴婢该做的,您放心吧,奴婢都会带到的。”
阮葵点点头,退回马车里,打了个哈欠:“累了。”
“回去洗完就能歇着了。”
“那你别……”她左右看一眼,没说出口,只给了他一个眼神。
元献笑着点点头:“好,你说不要就不要吧。”
阮葵瞅他一眼,又靠回车厢上:“从前没见你这样好说话过,你就是嘴上说得好听。”
“真的,我跟妹妹保证。”
“你记得你的话就好。”阮葵稍稍侧身,垂着脑袋,睡着了。
晚上,元献竟然真没对她动手动脚,她一觉睡到了天亮,心里嘀咕一句:好吧,元献这个衣冠禽兽的信用在她这儿又回来了那么一点点。
她听他说早上会练射箭,特意蹲着,待学子们都出门锻炼时,她准确无误跑了过去,笑眯眯接过给他捡箭的活儿。
“我来我来!”
“那你当心些,离靶子远些,别被其它人的箭射中了。”
“我知晓知晓。”她笑眯眯抱着箭篓子站在靶子后面等着,待箭都被元献放出落到靶心后,她便全拔回来,跑回去递给元献。
元献很是自觉:“轮到妹妹了。”
“好!”阮葵将箭篓子递给他,接过弓箭,对着靶子比划。
嫩绿的枝叶渐渐染深,天越发热起来,莫说是练箭爬山了,就连吃饭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明日能不能去书院了,我宁愿留在家里和你娘打架。”
“快了,没两日就要休假了,再忍两日,山里面凉快,你不是喜欢去山上捡果子吗?”
“但山里蚊虫多啊。”阮葵撑着脑袋,叹了口气,“唉,我命真苦啊。”
元献笑着握住她的手:“不苦,最后半年了,等八月考完就再也不用去书院了。”
“若是你考不上怎么办?不还得继续读书?”
“不会考不上。”
她一噎,转过头去:“你说的啊,你要是考不上,你别怪我凶你啊。”
“自然。”元献笑着道。
“算了算了。”阮葵将手抽回,往车厢一靠,将衬裤又往卷了一截,“看在你每月还能领几斗米的份上,我就再陪你辛苦几日吧。”
元献拿了书本出来,给她扇风:“多谢妹妹体恤,往后我考上,妹妹是头一份的功劳。”
“哼,少唬我,再怎么功劳也都只是口头上的,又没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如何没有?待我做了官,俸禄都是妹妹的,妹妹每月亲自去领。”
“你什么时候考上了再说这话吧,我现在才不信呢。你现在就是要吃我的嫁妆,要对我这样那样,所以才这样哄着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等你以后发达了肯定要欺负我的。我也不指望你以后对我多好,看在我天天陪着你的份儿,等你考上,利利索索给我写一封休书就行。”
元献环抱住她:“你为何会这样想呢?我读书就是为了能光明正大迎娶你过门……”
“你少说这种肉麻的话!”她捂住他的嘴,“你以为我三岁小孩啊?什么鬼话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