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阮藜朝他们摆摆手。
元献转身看向阮葵,低声道:“走了,要我给你牵着吗?”
“不用不用,我自个儿能牵。”阮葵摸摸马儿,牵着直接往前走。
元献换了只手,和她肩并着肩,快步跟上:“你慢些,你瞧着它现在温驯,可它发起疯来可是拉不住的,你还是当心些。”
“我知晓。”她有些不耐烦,“我从前没怎么骑过马,但也见过,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元献悄自叹息一声:“前面就是场子入口了,你要上马坐着试试吗?”
“我……”她仰起脸,理直气壮道,“我没上过马。”
元献忍不住轻笑一声:“我扶你上去。”
“你笑什么?”阮葵瞅他一眼,扶着他的手臂、抓着马鞍跨上马背,看着地面,咽了口唾液。
元献仰头,笑着瞧她:“你不是说你心里有数吗?”
“我是说,我对马匹的凶性心中有数,可我又没骑过马,你将我扶上马又奚落我,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我?”
“岂敢岂敢?”元献笑着牵起缰绳,拉着她的马往前走,“我走慢一些,你莫害怕,若实在怕了想下来便与我说。”
她撇了撇嘴:“我才不怕呢。”
元献没落她的面子,跟她闲话:“妹妹觉得如何?好玩儿吗?”
“嗯……”她闭上眼,感受风拂过脸颊,扬微微起唇,“还不错,就是不能跑起来,没旁人骑马看着那样潇洒。”
元献回眸:“等学会了,自然就能跑开了。”
她偏头瞧他:“你学得如何?能策马狂奔吗?”
“还行,能跑起来,只是应当做不到二哥他们那样自如。”
“诶,那你给我演示演示。”
“好,那我先扶你下来。”元献停了马,双手将她稳稳当当扶下来,帮她将马牵到一旁,跨上自己的马,扬尘而去。
阮葵看着,先是好整以暇,而后皱了眉张了口,最后一脸愤慨:这个骗子!明明骑得这样好!平日里就喜欢自谦骗人,现下也是一样的,亏她还信了!
他即便是坐在马上,也是笔直着腰背,如一棵挺拔的松,那身霁色的衣袍在风中纷飞,如鹭鸶高振的翅。
“吁——”他驾马而归,勒了缰绳,从容不迫下马,形容一丝未乱。
阮葵瞧见他就来气,横他一眼,牵着马走了。
“这是怎的了?”他一脸茫然跟上,“怎的突然生气了?”
“你不是说自己骑得不好?你惯会说谎,先说自己不行,然后再来我跟前显摆一通。”阮葵狠狠剜他一眼,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元献笑着又追:“我没有显摆,我对旁人的确有自谦的时候,可对你从未这样过,教骑马的夫子都说我骑马不够放松,总紧绷着,没有旁人那样好。”
“是吗?”她想起他那挺直的腰背,“可、可……”
可她觉得还、还挺好看的呀……
元献看她支支吾吾,一直在等后话,半晌没听到。
“反正你别得意,我也行。”她垂着眼说完,拉着自己的马朝场子中间走了走,“你信不信,我今儿这个下午就能学会。”
“我信、我信。”元献赶紧拦住她,“但你不要胡来。”
她身子一扭,躲开了:“我没胡来,我是要学骑马。”
“可这也不是能乱来的呀……”
阮葵轻哼一声,扶着马鞍,大着胆子,局促地往上爬,一会儿左脚踩了右脚,一会儿右脚踩了左脚,好容易才坐上去,却是骄傲得不得了:“看,我自个儿也能上来。”
元献止不住笑:“是,你厉害,我牵着你走。”
“才不用你牵着,我自个儿能行。”她夺了缰绳,学着用腿蹬了蹬马背,马儿当真走起来,她眼睛都亮了,“哎,它走了。”
元献却是吓坏了,急忙快步跟上:“你当心些,骑马不是这样简单的,你快把缰绳给我,我们走几圈适应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