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政未理他那杯酒,他姿态矜贵,气质弘雅,眸深似海。
“燕太子连如何敬酒于上位都不了解,此酒还是自饮吧。”
他语气平淡,无?端透着一股子讥讽。
琇莹闻言,不再抚剑,笑了起来,他双手托杯向阿政方高举起,众秦臣亦随他动作,皆引卮酒向上。
“以此薄酒,敬王上,我王千秋无?期。”
阿政这才应了酒,他单手举杯,姿态随意,但不失优雅。
他饮尽杯中酒水,东向朗笑出声,眉目璨然,金玉其质,珠光其华。
“奏乐!”
众人皆跪坐而下?,饮酒酣然。
琇莹无?视太子丹的铁青面孔,笑意盈盈,上身直起,两膝着席,向李斯举杯邀同饮。
“通古,你现在可不与本?公子同席,莫在忝以自己那较我长的年龄而不知尊卑贵贱,平白惹人笑话。”
他指桑骂槐,主打一个气死人不偿命。
“秦乃礼仪之邦,斯不敢做无?礼之事?。”
李斯上道的很,他依礼离开座席,伏首谢琇莹酒。
琇莹点头,满饮杯酒。
他向李斯示意了空杯,与李斯相视大?笑。
丝乐声高昂激越,阿政正奏钟,秦臣尽舞,琇莹轻击缶,边为他阿兄伴奏,边在乐声中,对太子丹轻道。
“丹而今于已朝无?名,想来是不知礼的缘故,你而今可识得如何受酒了。”
“秦琇莹!你欺人太甚。”
那太子丹被他惹得拍案而起,他这一声,秦乐尽歇,众人停舞。
阿政停下?奏钟的手,眸中一片深沉,他并?没扭头,只坐于自己席上沉声道。
“燕太子丹,尔直呼我秦长乐候名讳,寡人可以视作你在辱我秦人吗?”
他拿长木轻击钟,那钟随之摆动,发?出悠长的金石振鸣之声,似有沙场争伐之血气。
琇莹亦知他心意,冷笑一声,取下?自己腰间长剑,悬于燕丹的颈上。
“竖子尔敢,辱我至此,无?礼无?耻,当?取你项上人头向我谢罪。”
他面容中是与阿政一般的矜贵,面对燕丹怒目,姿态雅致,不避不让。
“我不因你卑下?,屈尊陪席,诚心教诲你知礼,你不听?教诲也罢,竟三?番五次辱我秦,我如何忍得。”
他眉目俱是凶气,像是择人而噬的凶兽,他作势要劈,那本?怒目相视的燕丹见了他眼神忽然想起了关于秦琇莹的传言,软了腿,跌坐在案边席上。
秦公子琇莹可以一剑削去你半个身子,削人跟削泥一样。
琇莹将那把剑掷在离太子丹腿边三?寸的地上,剑是好剑,加之他的大?力,更是深陷地里。
他上前将剑一把拨出,慢悠悠地开口道。
燕丹被他掷剑吓得不断往后退,他强撑着扶案,不断的喘气。
“尔未历朝临政,资历尚浅,因而无?知,人言谓“不知者不罪”,又因我尊尔卑,上应恕下?罪,故而本?公子愿给你一个机会,便以此案与尔右臂代尔头吧。”
琇莹执剑上前砍断他扶着的木案桌角,连同他扶案的手臂也被琇莹的剑削去了一大?块肉。
血流在地上,燕丹抱着手臂哀嚎,他正欲开口叫骂,却在听?到阿政的话,再不敢言。
“埋骨于秦的质子甚多。”
我尊你卑,我说了算。
在秦这地界,你能不能回去,怎么?回去都由寡人决定。
青年秦王依旧未起身,头也未偏,他满身帝王贵气,周身却似盈满刀剑锐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