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莹抬眼,瞥了他一下,“威胁我是吧?长能耐了是吧?”
硕瞬间闭上了嘴,把自己的大?脑袋埋了下去,得,一个兴起,把一直想说的都给说了。
琇莹见他那张憨厚的脸做出懊恼的模样,气?顺了些。
然后自己很从心的拿起了药,一饮而尽,被苦得面目狰狞。
“青邑的药为什么越来越苦了,竟然还麻舌头!”
硕收了碗,递给他一杯加了柘浆的奶,“天色不早了,公子去睡觉吧。”
琇莹无语地望着外面的夕阳,暖橙色的光斜照而来,正照在他的袍角。
他就忽然笑起来,抿了口奶,然后垂下了眼眸,他的神情柔软,摩挲着手上的骨戒,偏头任自己的鬓发滑落,伸手接住了落在纸上的一缕光。
“硕,是我错了,以后会好好喝药的。这世间多好,这楚地山花烂漫,水波温柔,那楚人也?大?气?秀美,萧何,曹参都是沉稳有度,那樊哙也?是老实。”
琇莹还剩一大?半的奶碗递给了硕,让他给厨下送过去,“别浪费了,羊奶还挺贵的,晚上热热,公子还能喝。”
硕闻言默默翻了个白眼,“公子真的是被楚人迷了魂,比起咸阳,这儿哪里好,处处反贼不说,都十月天了,还热得紧,东西都坏得快。这奶晚上估计都坏了。您还是洗洗脸先睡会吧。”
琇莹对他现?在恨不得给自己砸晕的态度哭笑不得,他落下最后一笔,将?那一大?堆通缉令递给他,“通知刚迁过来的秦纸厂,给我印,我要整个楚地都得看见这些人的大?脸。只要有提供消息的人,一经?查实,都有赏!”
硕应是,将?奶碗扔下,自己带着通缉令飞奔着走出了门。
琇莹看着那个桌子上的碗,认命的叹了口气?。然后起身拿起碗给厨下送过去,不然一会儿他那秦长乐候府特产的暴脾气?庖厨找不到碗,非得骂咧硕几句不可。
他晃悠着沿着小路,在这前前楚王宫里乱转。其实比起寿春的楚王宫,他更中意上蔡的做学宫,因为上蔡虽为陪都,但交通便利,贸易繁荣,最关?键的是它大?。
他看不懂啥宫殿的巧思,他阿兄说关?键是大?气?,所以宫殿占地面积他一直最在意,大?气?不知道,但大?一定好。
“这楚宫的屋子都太矮了!还是咸阳的高屋子好。”
庖厨一边抱怨,一边以为他家公子饿了,开锅,准备煮莼菜鲈鱼羮给琇莹。
“公子好久没?回来吃饭了,天天忙都瘦脱相了。”
灶台下的火被燃起,白腾腾的雾气?充斥着温润的气?息,人在雾气?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光边。
琇莹从厨房四周晒着的牛肉干里拿了一块,然后坐在那厨房的门槛上,啃着肉干看夕阳落下。
良久,他才?回庖厨,“还是咸阳好。”
咸阳是家,有阿兄。哪里都好。他该再去封信与阿兄的。
三天后,一直卧病的秦琇莹据说因为有神医相助,已?经?大?好了。
他一出手,便是散了楚地到处的通缉令,秦国驻扎的军队也?是如臂使指,四处抓人。
琇莹因为卧底多日,对这些窝点一清二楚,秦军带着他画的图,如有神助,一杀一个准。
一时之间,连带着无数的与旧贵族相关?的人也?被牵连带出,只是这次哪怕他们?再装得可怜,楚人没?再袒护他们?,甚至有些时候他们?的行?踪还是楚人为了赏金告的密。
楚人现?在带路告密都利索的很,琇莹知道到时候了,他重新招了楚人,韩魏到楚的重新开路,让外面的物资得以进来。
他真是楚人的光与神话?,他在道德的至高点上,身体才?稍好一些就立马处理了不听话?的哄抬物价的楚商,将?李斯没?刮干净的他们?手中的铜铁银金矿,还有盐矿等重要物资全?刮了干净。
至于听话?的对同样哄抬物价的秦商则是表面也?给了教育,转首又?给自家小犬们?喂了些骨渣子。果然,小犬们?交钱吐舌头更积极了。
他的举动很快,楚地的物价很快稳定下来。人与人是要比的,这一对比,楚人对抓六国贵族愈发积极了。
面对抓到的犯人,他沿续着在秦的好传统,游街。
他不光让人读他们?生平做的恶事,什么回避秦法,贪戾无厌,残害百姓,虐杀不已?,反正那些人都被毒哑了,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还有谁谁举报成?功的,你们?是多么的善解人意,为公子分忧解难,是仁义的楷模,大?善人。
用巨大?的流言舆论主导人们?的情绪,用绝对的实力带来甜头,又?在另一个方面可怕得让人胆寒,从而带来民心的彻底倒向。
哪怕后世史书之中对他的所作所为确实是有美化和模糊,但也?不妨碍别人想象他在这段时间里如何的玩弄人心,搅风搅雨。这也?成?为后人阴谋论他,每每游戏,电视剧都把他当成?战国时期仅次他哥那个大?魔王的最有名?的大?魔头。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真的是阴差阳错接近了历史真相。
阿政收到琇莹寄来的密信时正好是琇莹抓人最凶的时候,琇莹依旧简短介绍了一下他的计划和他卷来的六国余孽,他最关?注的后面的参与人名?单附在后面,由于名?单太离谱,他难得在前文开了句玩笑,说大?秦透的跟筛子一样,再过两年?,我估计在反贼堆里就能看见阿兄了。
阿政翻开一看,杨端和①的名?字赫然在前列。
琇莹底下还特地标注了为什么要反,包括但不限于不满意在军队被架空,不满意你有意行?郡县制,迟迟不行?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