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自己没时间教导孩子,就将孩子交给他来带,这种行为林泽是唾弃的,可那家伙一样很会找借口,他不带孩子怎么做义父?不做义父怎么管教孩子?
林泽的年纪跟十二皇子不相上下,未来定是君臣,不提前敲打一下,还能不能有个人约束他了?独揽大权没有相应的阅历也是不行的。
反正林泽没有后顾之忧,他教导是最好的,以后也能伴随他成长,就是身份上最好能高一辈,毕竟是孩子嘛,即使上辈子这人并没有出身的机会。
对此,林泽无语,又无奈!真时时刻刻有人想要让他干活!刚刚结束一个,抛出去没干了,又来个大麻烦。
坐在酒楼上,林泽看着地下的形形色色,现在的情形哪里比得上曾经,太过安逸的环境锻炼人都不容易,最好的一个显得也很稚嫩。
“你去试试看,能不能赚一两银子。”林泽给他一个银锭,十两银子是本钱,要见到十一两银子的结果,“给你七日的时间。”
十二皇子愣住,不解。
“怎么,不想做?把你随便丢到那个地方,你就只有十两银子,回得来吗?”说到这里,林泽突然想起王家的王仁,“对了,王家的独苗王仁就没回来,你觉得他为什么回不来?”
十二皇子愈发诧异:“难道是因为路引?”
“仅仅是路引吗?”林泽挑眉,“大家都喜欢银子,你最直接的能力,就是赚得到银子,只要你能提供足够的好处,别说路引,卖命也有得是人帮你,仅靠感情能得几时好?”
“再说太子和皇后的时,若他们有能力,让跟随他们的人断定离了他们后再无可能,那会有多少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哪会有主子给奴仆担罪责的。”
十二皇子蹙着眉,拿起那锭银子,踟蹰得问道:“可我未曾经商,如何知道怎么赚?”
“想想你的优势,再想想谁能用得着你的优势,那么,银子还会缺吗?”林泽指着那些铺子,“你是冉冉升起的皇子,那些铺子挂在你名下,可得庇护,尤其是那些主子倒了的,正是奇缺的时候,过时不候。”
“若你是普通皇子,就可以选稍微差一些的,喜欢安静和平的,甚至是刚入京想有个安身之所的。”
“若你是个平民百姓,普通人的路子早就被占尽,你需要做的是打破他们的联合,最好的方式,就是替官府办事,从捕快到县丞再到官员,了解他们要的,帮他们去得到,消息是你唯一的筹码,眼睛和脑子,是你脱颖而出的方式。”
林泽教导的东西,让十二皇子眼前一亮,再看底下的东西,感觉又有个全新的体验。
“你要跟人谈生意,本钱得有,定位要准,想要迅速的拿到回报,你可以去来钱快的地方盯梢,不管用什么方式,就算是抢,抢一个荷包鼓鼓的钱袋跟抢一个馒头还是有区别的。”
“有什么区别?钱多吗?”十二皇子下意识问道。
“不止,抢钱袋只要你跑得掉,就没事,他能有一个钱袋,就会有很多个,不至于去报官,跑得也不快。抢一个馒头,被追上一顿毒打都未必够,卖馒头的力气大,你年纪小打不过也跑不过,附近的摊贩还会帮忙,结果一个馒头没抢到,命没了半条。”
探春听得有些目瞪口呆:“林泽,为什么要教他这些?”
“朝堂上的人,各有各的目的,各有各的秉性,有些贪财,有些谈钱,底线在那里,需要自己把握,强权是没有用的,最大的恐惧,来自于我有你想要的东西,会给却不知什么时候给,吊着一口气,鞠躬尽瘁而死,也不后悔。”
“那么,你的筹码需要你自己造,皇帝的位置也有坐不稳的时候。”林泽一边喝茶,一边让他自己悟,“没有银钱,什么都办不成,这次草原之战,若无充足的钱粮支撑,未必能打得气势汹涌。”
“请先生教我。”十二皇子服了,虽然是对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低头。
“你也去试试。”林泽又给了探春一锭银子,“七日后我要看到账本,知道你们都花哪儿了,弄虚作假的话,我就不教了。”
探春和十二皇子面面相觑,第一关就不好过。
七日,时间不长不短。
今年贾赦和贾琏都没有回京,荣国府的年节过得冷清,只有邢大太太、王熙凤母子和贾琮一起,这几人往常来往不多,现在更无话可说。
这府上主子少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宁国府的年节更是过得稀碎,贾珍贾蓉和贾蔷三个被拒在家里练武读书,贾蓉和贾蔷年纪还小,不考科举不通庶务,以后眼瞧着是要在家里蹲着的,贾敬不想养废物,准备先读读书,再送出去做个县丞书吏也行。
反正是不能在家里的,连伺候他们的漂亮丫头小厮全都换掉,一个不留。
贾珍更是逼着练武,准备等贾赦回来后送大营操练去,见着他就烦,练个一年半载回来,至少体魄能好一些,就算只给贾赦看门都行。
府里的事由尤氏带着惜春在做,秦可卿入冬后就体虚,等临近年关时把出喜脉,之后便一直在屋子里窝着养胎,极少管事,整个人看上去非但没有瘦弱,反而愈发得明艳动人。
宫中因为废太子和废后之事,闹得这个年节过得并不安生,林泽继承念安郡王的爵位后,今年也要进宫请安,往年都是老王妃去的,今年林泽他们亲自去。
太后许久没有见人了,只从开始礼佛后,就经常日夜礼佛,连后宫送至太后宫中的佛经都愈发多起来。宗亲入宫请安的那日,开天荒没有紧闭宫门,偶尔有人得了脸进去问安。
林泽来的不算早,几乎是快午时用膳的时间,才姗姗来迟。过完年十五岁的林泽已经戴冠,因着身子弱,还披着厚厚的大裘,领口处是一条完整的黑狐皮,看着就温暖。
他过来时,并未通报,好似主人家已经等候多时,走入殿门后,太后站在门口望着他,看着他一步步走进来,完好无虞才放下心。
“这大冷的天,快进吧!瞧这满身的雪,手都亮得出奇。”太后亲自将他的大裘解开,拍掉他肩头多余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