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妹妹,你可千万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我自然不会说,倒是你,别不小心对你师父说漏了嘴。”
这人看起来就像个大漏勺,跟他师父一样心直口快的,偏又比不上他师父老道,那面色看上去就是个藏不住事的,只瞧上一眼便能分出真假来。
高少舟拱手道谢:“多谢提醒,我记下了。”
云染“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随后便眯起眼打盹儿,心头却还有疑惑未解。
*
二人一进重云门便听到不少弟子正在议论门中大事。
“三位长老如今只剩两位,不知这秦护法是否要更上一层呀!”
“秦护法资历远不如陈、金两位长老,若是真上了位,怕是难以服众吧?”
一路上不少人都在谈论此事,据说齐长老不但受了重罚被逐出门,上下一干人等也受了大刑,有些扛不住的竟是直接咽了气。
云染斜睨着高少舟,见对方神色并无太多变化,便知他心中也明白众人所言有理。
“高师兄以为,门主会让何人继任空缺长老一职?”
高少舟稍作思索:“应是从堂口寻资历高者继任吧。”
云染嗤之以鼻:“我倒觉得门主会让这位置空着。”
“为何?”
“门主用人向来不看资历也不念旧情,有能力者可上,无能者便退,这位置若无合适人选,空着倒也无妨。”
说到这里,她想起那裴紫衣如今也不过二十七八岁,现在还不是与人至中年的秦远同任护法之职,可见余景淮是不太看重年岁的。
他点头应道:“也是,齐长老在位之时也没做什么,不过是仗着自己岁数大了吃老本而已!现在上下一干人等皆被换了血,有无他在倒也没什么区别。咱们重云人才济济,门主又有手段,无妨!”
提着东西进了别院,喻景淮正与秦远在石桌前饮茶,眉宇间尽是自然,看来事情解决的很顺利。
见两人回来,喻景淮扬起唇角,茶杯已从手中落回石桌。他起身上前:“回来了?今日可还开心?”
“开心。”她笑道。
喻景淮又瞥了身旁少年一眼,幽幽开口:”你呢?”
“呃……”他一愣,立刻扯着嘴角干笑着,“开心啊!当然开心了!”
喻景淮目光微转,又问他:“今日都去了哪里?怎么面色如此疲惫?”
“是吗?”扬起手腕搓着脸,又故意晃了晃手上东西,意有所指,“可能是有点累,门主,你们先聊,我去把东西放好!”
“诶——”一声长音一拖,喻景淮扼住他准备离开的腕子,“阿染素来喜欢美食,恕城北街我记得有家店叫做……‘醉方斋’的,你可带她去了?”
云染立刻便知他觉察到了,只想暗自扶额,这喻景淮当真是比她想象的还要聪明,对门中子弟也过于了解了。这样一想,她又觉得自己平日里哄他的伎俩也格外粗糙,喻景淮是真没看出来,还是故意装傻的?
急忙打着圆场,云染佯装不知:“去了!我见那牌匾很是特殊便起了兴趣尝尝,倒也不过如此,比不上咱们这儿新来的御厨。”
喻景淮目光又在两人之间徘徊,随后放开他:“去把东西放好,跟你师父回去吧。”
“是!”高少舟低头应着,肩头也略微放松了一些。
见人走后,喻景淮盯着她看,目光中有探究。云染歪头问:“怎么了?”
“你有意袒护他。”语气中尽是笃定,他的结论不容质疑。
云染不答他,只是仰头看着天,便又锁上他双眸:“景淮哥哥,咱们院子里也种些桃花吧,来年……我们一起看?”
见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最终什么也没说。
叹了口气,带着满是宠溺的笑捏着她脸。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