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大人和苏尘进行了一番只有他们两个人明白的眼神交流,他轻轻点头:“我最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我们还是早做准备为妙。”
时机差不多了,是时候让这小子独立了。
于是苏尘看向陷入酣眠的城主大人的目光更加同情了,她心虚地叫来在门外把守的侍卫:“咳,那什么,城主大人这么睡容易落枕,你们把他挪到客房去睡吧。”
唉,城主大人,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希望到时候你能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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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城主大人的好日子还没过多久,龙神那边的反击很快就来了。
那是一个平常的午后,茵特城的人们已经逐渐习惯这样阴云密布的生活了,城隍庙外洪水的水位下降了一些,有执勤的战舰在附近巡逻。
忽然异变突起,远处的海浪形成高十几米的水墙涌进城市,本来下降的水位瞬间涨了回去,汹涌的波涛不断冲击着城隍庙的外墙发出轰鸣的声响,尖锐刺耳的警报在城市上空响起,所有正在休息的士兵和法师脚步匆忙地登上了舰船。
这一次的架势看着来者不善,就连风暴主教都登上战舰亲自参战了,他站在船长阿伦身边,表情凝重地看着远方庞大的黑色虚影:“这次能打得过吗?”
阿伦船长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同样表情严肃地摇了摇头:“不好说。”
狂风骤雨和汹涌巨浪只是敌方的先头部队,就在所有的士兵们登上船不久,无数只海怪顺着水流卷土重来,他们的样子比当初猖狂了几倍,怪叫着从海面里一跃而出,坚硬锋利了不少的爪子在战船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风暴法师刮起足以横扫一切的台风,台风吹起的巨大风浪和对面海怪掀起的海浪在海面上相撞发出如雷贯耳的巨大声响。
“轰—隆——”
海浪相撞激起十几米高的水雾,有会飞的海怪趁此机会直接飞到人类的船上发动袭击,又被手握长剑的士兵砍中,双方战得难分难解,甲板上分不清是谁的鲜血混在一起红成一片。
鲍勃握着手里的鱼叉刚把一个眼睛像螃蟹一样的怪物贯穿,身后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保罗手里的鱼叉直接抵住一只准备在他身后偷袭的海怪:“你有没有感觉这些海怪好像强了不少?”
鲍勃拽住保罗后退几步躲过又一只海怪的袭击:“怎么?你怕了?”
“你才怕了!”保罗高举手里的鱼叉:“看我给你们这些怪物一点颜色看看!”
他们正打算一鼓作气把这些偷袭而来的海怪全部清除掉,远处的黑色虚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缓缓飘到了战场,海面上升腾起黑色的雾气,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这种弥漫的雾气之下变得逐渐模糊。
法师丢失了追踪的目标,水手们也在一片黑暗里不知所措,保罗已经举起的鱼叉又放下,伸出手摸索着企图找到身边的同伴:“怎么回事?”
鲍勃也同样被迷雾遮住了视线,有一只牙齿尖利的鱼头海怪趁机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他倒吸一口凉气,反手把那只海怪捅了个对穿:“不知道,可能是敌方的把戏吧!”
保罗这下傻眼了:“这还怎么打?”
傻眼的不止保罗,这团黑雾里不止看不见,就连声音也传不出去,这下船上所有的人全都乱作一团。
“船长!这黑雾挡得我们看不到了!”
“船是不是撞上什么了?”
“后退!后退!快后退撤出这片范围!”
“哪是后啊?船舵在哪?”
再加上海怪躲在黑雾里伺机偷袭,一时间船上的士兵和法师们损失惨重,要不是龙鳞防具足够给力,说不定很多人已经命丧黄泉了。
城隍庙里,城主还有苏尘他们站在墙头往远处眺望,虽然战场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光看到水面上遮天蔽日的黑雾也知道形势肯定对我方不利。
“不行啊,再这样下去会全军覆没的!”城主大人心急如焚。
就在所有人都六神无主的时候,忽然从城隍庙的神厅里射出一道金色的光芒,这束光芒就像灯塔直直照射进那团黑雾里,给陷在混沌里看不清方向的人们投去一线光明。
“啊,是城隍大人……”苏尘顺着光的方向看过去:“看来我们又要仰仗他了。”
“哥!”城主到底还是担心哥哥的身体,一边喊着一边就往神厅的方向去了。
远处的战场上,士兵们本来正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任人宰割,忽然身后城里的方向投射进来一束金色的光束,那束金光明亮且具有穿透力,在投射进来的瞬间周身的黑雾都变得稀薄了不少,战士和法师们恢复了视力,终于又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但是那团黑雾又哪里会那么轻易就被击败呢?在光束投过来之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本来稀薄下去的黑雾又卷土重来变得更加浓重,金色的光束为了与他对抗也变得越发明亮,两股不同的力量在战场上开始了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
城主闯进神厅里的时候,正好看到城隍掐着发诀施法和远处的黑雾对峙,他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已经白到近乎透明了,但是身上却金光大盛,一双眉毛紧紧蹙在一起,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看上去非常吃力。
他既担心哥哥的身体,但是又不敢贸然打扰,在一边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就这样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为了彻底击溃这团黑雾的城隍终于做出了取舍,一直笼罩在城隍庙外围的结界逐渐消失,而射进黑雾的光束却亮得像天上的太阳。
终于,那团黑雾似乎是不敌神光的力量逐渐消散,战场上的法师和士兵们再次和那些凶恶的海怪战得难分难舍,城隍轻轻松了一口气,放下施法的姿势轻轻擦一擦额头的汗水。
城主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哥,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