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若不信我,也只能怪我自作自受无可厚非。”
“可沈蔺——”
萧行云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地喊他名字。
“我心中赤诚一片,这天下难道还有不许浪子回头之事吗?”
“你若是考虑好了,尽管拿了玉佩来找我。”
萧行云虔诚走郑重地说:“你若是不反感,何不给彼此一个重新认识的机会?”
“我会待你好,比那人待你好上千百万倍。”
星星
“……所以,裕哥哥切莫消沉才是。陛下与太后不过是迫于无奈才褫夺你的摄政之权,假以时日——”
“诚嘉,”谢裕声音听不出喜怒,他站起身来调养远方,背影修长又落寞,“你有多久没有回过家了?”
“回家?”
沈诚嘉一怔,笑容僵在脸上。随后,她又是装作无事发生地走到了谢裕身后,目光平静而深远,将那点波动深埋心底。
到京州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两个字了。
“年前来的京州,到现在快到夏天,也要半年了吧?”
沈诚嘉一顿,又是故作轻松地说道:“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没有在父亲身边,与那些将士们一起过年。”
威猛大将军沈唤之爱兵如子,沈诚嘉的母亲静安公主还在世时,一家几口就有去军营与将士们共同过年的习俗,后来静安公主芳华早逝,沈唤之就时常把沈诚嘉带到军营中,与那些将士们恭贺新春。
“说起来,还真是怀念那段日子。还有裕哥哥第一次在军营中,与大家一起过年的日子。”
那时候的静安公主刚过世不久,沈唤之整天忙于军务,不能时刻陪在沈诚嘉的身边,又害怕她在府中孤独,便将沈诚嘉带进了军营之中。
虽然对于这些名门将后来说,进军营是常态,可是沈诚嘉是女儿身,这还是她第一次住在军帐里面。
沈诚嘉从小乖巧,她那时年纪不大,却也记得母亲的身体一日差于一日,父亲请了许多郎中进府看病,叹气声却日日增多。
在一个秋雨连绵的秋日,静安公主去世了。
沈诚嘉只记得,母亲在世时常说,人死了以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并不会真正的离去,她会以这种方式永远地陪在沈诚嘉的身边。
后来想来,静安公主不知道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天,才会对沈诚嘉这般说。
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冬日,正到了过年的时候,军营中生起篝火,将士们围炉唱歌,本是一个热闹的夜晚,沈诚嘉与穗禾安静地坐在军帐中,没有出去玩乐,无端的,她突然有些怀念母亲所做的杏仁酥,怀念那双温柔的眼眸笑盈盈看她的神情。
“穗禾,我出去一趟。”
说着,不待穗禾回应,沈诚嘉衣裳单薄,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任凭呼呼大风吹起她的刘海,沈诚嘉吐出一口热气,环抱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