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是做什么的?也是搞金融的吗?”席间,周小姐如同在车上询问白祁轩一样询问起了沈鹜年的职业。
沈鹜年夹起一小块绿色的豆腐送到面前,说:“和金融也可以说有些关系,我是策展人。”
他略微尝了一口,皱了皱眉,之后都没再碰了。
我好奇地跟着尝了一口,不算好吃,但也没有很难吃,就是普通豆腐加了点蔬菜汁。
“策展人听着也是好有意思的工作,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亲眼看看沈先生策划的展。”周小姐本身是跳舞的,对艺术这块格外感兴趣,与沈鹜年聊得十分投机。
而看他们这样,我竟然生出一种“死道友不死贫道”,周小姐看上沈鹜年总比看上白祁轩要好的想法。
我真龌龊啊。我有些沮丧。
“前两天我收到监控局的电话了,说有个得红线症的想要申请我的血液救命……”
隔壁桌的对话声从背后传过来,是两个年轻的男人。
“那你要去抽血吗?我听说一次不够,要每隔一段时间就提供一次的。”
“我直接说,血不可能,尿还差不多哈哈哈哈哈……你们猜怎么着?对方竟然也答应了。”
“哇,你好坏啊。不过能提供尿都不错了,你又没义务救他。”
“就是,老子明明能见死不救,理他他就感恩戴德吧!我要尿他嘴里,他估计都会欢心地用嘴接住呢哈哈哈哈……”
“能不能要张照片看看,说不准是个美人呢?”
“是个男的,要是个女的倒好了……”
他们音量并不低,我听到了,其他人自然也听到了。
周小姐直皱眉:“这些人真是粗俗。”
白祁轩也是满脸嫌恶:“你们吃完了吗?吃完我们就走吧。”
“吃完了。”我扯过纸巾擦了擦嘴。
白祁轩点点头,掏出手去扫桌角的二维码。
“他说的也是事实不是吗?”
沈鹜年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座每个人的耳中。
“他确实没有义务救那个‘Redvein’。”他搅着面前那盘豆腐,没一会儿就将它们搅得稀烂,“就像这碗难吃的豆腐,送到桌上,吃不吃,都是客人的自由。”
我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他口中的“Redvein”,就如同“解药”和“Cure”,是红线症患者在国际上的另一个称呼。
“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周小姐言语里很是不认同,“可以选择不救,但不能羞辱人吧?”
沈鹜年轻轻放下筷子,并不反驳,只是笑着道:“希望周小姐永远天真善良。”
词都是好词,就是听着很不舒服。周小姐沉下脸来,我几乎能看到她内心对沈鹜年瞬间跌到负数的好感值。
我暗暗在桌下扯了扯沈鹜年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好了好了,我买完单了,我们走吧。”白祁轩连忙岔开话题,“周芸,你刚刚是不是说要回寺里帮你朋友求一串姻缘手串?走吧,我陪你一起。”他朝我使了个眼色,将车钥匙递过来,“你们先回车上等我们吧。”
出了素菜馆,我们便兵分两路,一对往停车场,一对往寺里去。
“哎,方才应该忍一忍的,看来周小姐不会喜欢我了。”前往停车场的路上,沈鹜年与我并肩而行,突然就叹了口气,显得颇为遗憾。
何止不喜欢啊,她一定会在自己的闺蜜群里把你批的一文不值,说你冷血无情还没礼貌。
“没事的,周小姐不会放在心上的。”我假惺惺地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