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淡然一笑道:“你二人卿卿我我,忘乎所以,我一路跟来,你们竟未发觉,情之一字,当真误人。”言罢嘻笑不已。
赵敏沉着脸,一言不发。
张无忌道:“芷若,你……你又何必定要……定要……”
周芷若道:“定要怎样?与张大教主和绍敏郡主讨杯喜酒喝,莫非也不行么?”言罢不待二人作声,身形一晃,人早已进入木屋,呆呆地看着铺满青草的新床,悠悠地叹了口气,道:“无忌,你二人太过急躁了,婚姻大事,岂可这般草率,这不太委屈了人家郡主千金之躯了么?”
赵敏早已瞧她不顺眼,刚要发作,左手却被张无忌轻轻一握,随眼望去,只见张无忌一脸恳求之色。赵敏心头一软,当即冷哼一声,静立当场。
周芷若浑若不知,笑道:“绍敏郡主,这张无忌不是个东西,姊姊怕你受他欺侮,是以这才巴巴的赶来。”
张无忌道:“芷若,你……”张无忌此时处境异常尴尬,说了半句话,终无下文。
周芷若却不理二人,将包袱往新床上一放,伸手掏出一对巨大的红烛,放在桌子上,打燃火折,点亮红烛。
烛光映照之下,但见周芷若秀似芝兰,脸上似笑非笑,径自坐在新床之上。
赵敏气甚,一张俏脸已然发白。
张无忌忙道:“多谢你一片好心。”
周芷若秀脸陡寒,冷冷地道:“张无忌,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到底算不算数?”
张无忌道:“这个……自然算数。”
周芷若道:“好!你曾答应替我办一件事,只要此事不碍驱除蒙古鞑子大业,不违侠义之道便行,是也不是?”
张无忌道:“是。可是……”
周芷若道:“大丈夫行事理当决断,何以这般迟迟疑疑!”
张无忌心中忐忑,沉声道:“你要我办何事?”
周芷若脸色忽然转暖,转向赵敏道:“自古新娘着红装,赵姑娘怎么穿起黄衫来了?我早料到张无忌这小子不会为你着想,是以姊姊我替你捎来了。”边说边从包袱中取出一袭红衫来,“唰”地抖开,木屋中顿时一片红光。
周芷若将红衫递给赵敏,赵敏不理。
周芷若不以为意,顺势将红衫放在木凳之上,任由衣角垂落于地。
张无忌正自纳闷,又听“唰”的一声,周芷若从包袱中又取出一件红衫抖开,甚是得意地看着赵敏道:“赵家妹子,你看我穿这件可还合身?”
赵敏直气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却依旧一言不发。
张无忌见周芷若如同变戏法似地又是红烛又是红衫的取将出来,不知她包袱中还有何古怪。
却听周芷若笑道:“新郎官不用着急,小妹在濠州时曾替你做过一件长衫,所以知道你衣着尺寸之长短。”边说边双手伸入包袱,右手取出一袭红色长衫,自然是新郎穿的了;左手却取出三朵大红花。
张无忌张口结舌地道:“这……这……这是何意?”
此时满屋红光,周芷若更显得温柔斯文,端庄贤淑,在红光的映衬之下,恰似清水芙蓉一般。
但听她大大方方地道:“我要你办的事嘛,便是与赵家妹子一般打扮,并且一般行事。”
张无忌闻言大惊。
那日濠州城中,自己广邀亲朋挚友,连同明教上下齐聚濠州第一大富绅的厅上,悬灯结彩。
花团锦簇,正要与周芷若参拜天地,永结秦晋之好时,赵敏忽然只身闯入华堂,要张无忌履行曾答应为她办三件事的诺言。
待她说出所办之事竟是不准张无忌与周芷若成大礼之时,群情耸动。
赵敏为此被周芷若用九阴白骨爪在肩颈处刺了五个血窟窿。
但张无忌最终还是随赵敏离去,并未与周芷若拜堂成亲。
此后每当念及此事,张无忌总觉对周芷若心怀歉疚。
此时见她提出这般条件。
不禁好生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