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赛打开耳麦:“团团,打开发动机,启航,记住我跟你说的。”
“好。”周宁照做,用力将制动杆推到定格。
陶陶已经将[空间折跃]装配在了她的身上,一出黑雾就能使用。
陶陶担心她体能不够,给她买了额外技能槽,并将[精力窃取]也一起装配在她身上,到时候她再从别人身上借体能,把能量槽补满。
她低头看了一眼掌心上用马克笔写的字:(120°51′12″,31°57′11″)。
这是陶陶跟她说的传送的坐标。
时间一点点过去,“深海鱼”号和“微光”号一前一后驶向漫雾的边缘,一路没有任何阻碍。
随着两艘船的远去,无人机需要调转角度才能拍摄到船体的轮廓和尾迹。
离开漫雾,到了合适的位置后,周宁用意念驱动[空间折跃]。虫洞无声开启,两艘船顺利驶入漆黑的漩涡,完全没入其中,再也没有像之前一样被漫雾弹出来。
“安全了吗?”陶赛在耳麦里问。
没有回音,因为“深海鱼”号距离她足够远了,[指挥控制系统]超出了极限距离,耳麦的信号自然就断掉了。
陶赛长长出了口气。
“陶小姐,你的朋友安全了,我们的交易可以开始了吧?”小林信和笑眯眯地说。
陶赛放下平板,搓了搓手,“好啊。”
第98章
小林信和谨慎的性格大概是从母胎里带出来的,从他稍微有意识起,他做事就很仔细了。中学时代起,无论是上课、考试还是课外实践,他都做得好、做得全,凡事都考虑到,从不马虎大意,不容半点纰漏。
在良好的习惯和极度的自律下,他想不优秀都难。所以理所当然地,在二十五岁的年纪就被当做了家族的继承人培养。
其实他的前半生不是看上去那么光鲜亮丽。他父母那一支并不是直系,他母亲甚至还只是父亲的情妇,像他这样一个卑微的私生子,光是被承认都很难。
七岁那年,他放学回家,在公寓里亲眼看到母亲被杀手捅死,杀手一边处理尸体,一边让他站在原地不要动。他一动不动地靠墙站好,没有哭,不说话,默默地看着。当凶手清理完犯罪现场要带他走时,他说:“走廊外面有邻居装的监控,应该拍到你的脸了。”连凶手都愣了好几秒。
他早就想摆脱现在的生活了,他不想住在破破烂烂的公寓,他想和同学一样买手办,想买漫画书,想买游戏机,想穿新鞋子,想吃汉堡——偏偏快三十岁还是娃娃脸的母亲要逞能,要打好几份工,跑来跑去,即使很辛苦也要坚持。他耳朵都要听出茧子的一句话是:“小和啊,未来一定会好起来的!加油哦!”
凶手把他送到了父亲的大房子里,父亲的正妻没有生育能力,他是他们继承股份的工具。父亲是万年老二,能力、才华远不如兄长,无论做什么都比不过,所以发了疯似的,要在小辈身上下工夫。
一有不满意的地方,父亲就把他摔在地上,拿皮带抽他,小错大惩。到十岁的时候,他几乎不会犯错了,每件事都能不折不扣地完成,完美地做到。
父亲要他温和,他就温和,父亲要他多笑,他就多笑,在外人眼里,他几乎成了一个完美的青年:学识渊博、待人友善、优雅礼貌。
只有他每次洗澡后,才能看见镜子里的人的眼神,其实是狠的。
有几年的时间,仿佛被诅咒了一样,小林家倒霉事不断,集中发生在小辈身上,车祸致残、失踪、谋杀、精神病,家族中健康的人不多了。
终于,在优秀干练的小林美沙意外猝死后,堂兄小林羽义沉不住气了。他早就开始怀疑那个私生子了,但就是苦于找不到证据,雇佣私家侦探也发现不了任何破绽。他很担心,很焦躁,担心下一个躺下来的就是自己了。
不得以,他伪造了证据。
在美沙大姐的葬礼上,当牧师念悼词时,小林羽义拿过话筒,当着家族所有人的面公布证据,揭露凶手的面纱。证据一大堆,环环相扣,不只是小林美沙,这几年,小林家族每一个小辈发生的每一场意外,都和小林信和脱不了干系。
“为了拿到继承权,他对一直照顾他的哥哥姐姐痛下杀手!这个狗杂种!”小林羽义愤怒地将话筒摔在正在棺木前默哀的小林信和脸上。
小林家的掌舵人,年近九十的小林恭一郎问:“是你做的吗?”
“是我。”他揉了揉颧骨,回答时,已经形成肌肉记忆的嘴角勾起来。
顿时,西装革履的叔叔伯伯叔母伯母如遭雷击,一个个暴怒地冲上去,扭打,撕扯,庄严肃穆的葬礼乱做一团。
小林羽义隔岸观火远远看着,掩藏住内心的欣喜若狂。
他看向姐姐的遗像,泫然泣下。
小林信和在人群的撕扯中,淡定地从西服口袋里摸出手。枪,扣下扳机。枪响之后,葬礼快速地恢复安静,小林羽义重重地往后倒下,眼睛里定格着不可思议的目光。
一时间,尖叫声、哭喊声混在一起,保镖冲上来夺走他手里的枪。混乱的人群中,他被推到在地,嘴角保持微笑,默默承受着揪、抓、重拳和猛踹。
白发苍苍的老人撑着拐杖用力撞击地板,一锤定音:“住手吧,现在他是唯一的继承人了。”
“想从什么技能开始?”陶赛问。
“S级神技。”小林信和露出标志性的笑容,然后眼神示意了一下跟陶赛一起过来的四名突击队员,“陶小姐,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你把S级神技装配到他们身上,剩下的交给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