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斟茶认错!”他怒声说。要不然,他当场把这混蛋孙女撵出家门,爱死哪儿死哪儿去。
王老太立马跟上:“听到没有?!再不听话,立马给我走人!我们的家搁不下你!”
王萍连哭都不敢了,匆匆忙忙用手帕擦了擦脸,敛容正色,逐一到了陆潜、叶祁面前倒茶赔礼。
陆潜和叶祁见惯了风浪,明白这次最终的收获是看穿一个人的品行和家教,也足够了,其他的,不妨留给修远,也就做样子抿一口茶。
王萍到了陆修远近前,要拿他面前的茶杯。
陆修远却抬手一挡,“不用,我本来就不认识你,以后离我跟我媳妇儿远点儿,比给我磕几个都见道歉的诚意。”
王萍被打击到了险些崩溃的地步,双腿软了软,差点儿就真跪了。
雁临不疾不徐加一句:“我同意。”
陆潜笑笑地说:“修远说的也对。好些人跟一些亲人都没缘,更别提长辈朋友家的孩子。往后就这么着吧,我们跟王家是一回事,孩子们不再来往是另一回事。”说着看向王家老两口,“你们说呢?”
王老爷子、王老太能说什么?强扯出笑容,点一点头。
于是,王萍的斟茶道歉就此打住,事情也算尘埃落定。
雁临虽然确定,王萍很可能会更加不择手段,却已对现状很满意。
她已进一步确认,长辈站在自己这边。往后王萍要是更出格,没关系,她也可以更出格。
知三还一心要当三的货,她绝不会惯着。
夜了,雁临仍是落后于陆修远洗漱洗澡,上了床,小猫似的拱进他被子里。
陆修远忙把她搂到怀里,掖好被角。
雁临双脚凉冰冰,灵巧地把他睡裤往上勾起,然后把脚贴着他肌肤取暖。
“小崽子。”陆修远轻笑。要给她灌个热水袋,她嫌麻烦不准他准备,转头就给他找事儿。
“谁叫你这么暖和的?”雁临才不管,抬了抬身。
这须臾之间,陆修远默契地展开手臂,由着她把小脑瓜安置到臂上。
雁临的手熟门熟路地顺着他棉t恤下摆溜进去,微凉的手落到他温热的背部,满足地吁出一口气,“真好。”
“好么?”陆修远笑着,啄一下她的唇,“我对你的用处,不止这些。麻烦你别想再收拾我。”
雁临亲回去,“只是特喜欢腻着你,好歹也是我争取到的好机会。就这样,不算难为你吧?”
“当然不算。”被精灵似的小妻子腻着,何尝不是他如今最暖心的事。
雁临的小手拍拍他的背,“说说话,哄我睡觉。”
“嗯。”
“想知道你在村里的人际关系,现在有没有好朋友?”
陆修远告诉她,年少时有过不少所谓的朋友,但也仅限于收获时节在田地相互帮忙而已,志同道合的,他没遇见过。
后来他参军,一晃十来年,除了探亲基本上不回来,昔日玩伴成家的成家,在外的在外,平时连信都不写,偶尔碰面,已只是点头之交。
他在村里找的通风报信的人是村长,三四年前达成的默契。村长每每知道祖父祖母真遇到了什么事,就会先联系陆家,再迅速联系上他,说明原委,由他酌情做出安排。
与村长的所谓交情,其实是出于互惠互利。有利于村里发展经济民生的大事小情,他都会及时告知,唤兄弟过来洽谈。所以,两人相互有什么事一定帮衬,但不需言谢。
简而言之,生活里的陆修远,对亲友之外的人,条条框框分明,没有人情味可讲。
但他就应该是这样子。要不然,身边不知多少烂桃花,怎么可能成为绯闻绝缘体、禁欲系人设。